上課時,宋墨染有時會找機會跟坐在前排的韓霜說話。有時候借東西,有時候隨便說幾句無關痛癢的話。他關注她。高三上學期的學習很緊張。宋墨染靜靜地看著她,浮想聯翩。看著冷漠又別扭的韓霜,宋墨染想,要是自己能幫助她改正她該多好。
她始終不承認自己是鋼琴CD的作者。宋墨染知道,她在撒謊。
林萱萱仍然快樂而忙碌,在學生中周旋。她發現宋墨染經常用一種奇怪的眼神默默看韓霜發呆。她也時常找機會接觸宋墨染。“怎麼可以輸給她?”林萱萱一閃而過的念頭,讓她煩惱很久。
曆史老師範老師是個年輕的女老師。她最近策劃了一個年級曆史歌曲演唱比賽,旨在專唱曆史革命歌曲。高三各個班最近都在積極準備。每個班選的歌都不一樣,都是些紅歌,因為曆史課程正學習到中國大革命時期,所以曆史老師舉辦這個歌曲聯賽。
一時間高三年級都在準備這個歌唱大賽。
宋墨染所在的高三(1)班選擇了一首大合唱,有領唱、男女聲部和鋼琴伴奏。熱熱鬧鬧地練歌,好不熱鬧。因為這次活動得到了學校的大力支持,所以大家也都蠻重視的,搞得挺大的。宋墨染班的大合唱,經過不斷的練習,終於漸漸成型,大家都非常期待。
宋墨染還是愛聽《雲端漫步》,他沒有把韓霜的事情告訴任何人。他覺得這是他自己心中的秘密,不需要和任何人分享。曆史歌曲大合唱的鋼琴伴奏是女生小苗。乖巧安靜的小苗雖然平時並不惹眼,但是從小卻家裏學習鋼琴,基礎還不錯。此次擔任重任,同學們也非常信任。
轟轟烈烈的曆史歌曲大賽終於在曆史老師和學校的張羅下開場了。高三年級一班班都較著勁。特別是(5)班的班長田薇,曾宣揚一定要打敗宋墨染他們班。顯得氣勢洶洶。
抽簽決定順序。幾個班級的歌唱都不錯。偌大的體育館裏,看台上擠滿了同學們和班級隊伍。歌聲中,中國革命的氣氛通過同學們的演唱正濃。
下下個班就是宋墨染他們班了。突然一個瘦小的男生慌慌張張地從看台下跑到班級所坐的看台區域,急急嚷著:“小苗她走了!她不伴奏了!”班裏的同學聽了突然亂作一團。
“怎麼回事?”沈含櫻老師問。
“她家裏姥姥突然病危了,她被她爸帶走了。”男生慌張地說。
“怎麼辦?怎麼會這樣?”同學中響起一陣喧嘩。指責聲和著急的叫聲充斥在高三(1)班的隊伍中。
“怎麼辦,我們班還有會彈鋼琴的同學沒有?”
方陣裏一片混亂。
突然沈含櫻在人群方陣裏看到後排一個人舉起了手。沈含櫻突然一陣驚喜。她一看,原來竟然是萬年不合群的韓霜。同學們也吃驚地看到了。
韓霜起身慢慢走下看台階梯座椅旁的樓梯,向第一排站著的班主任沈含櫻走去。
“老師,我會彈鋼琴。”韓霜小聲對沈含櫻說。
老師驚異地看著這個平時冷漠孤僻的美麗少女,暗自打量了一陣。“你真的會嗎?這個歌的伴奏你會彈嗎?”沈含櫻有些著急地問。韓霜點頭。
輪到宋墨染他們高三(1)班了。同學們按照之前排練的排成了一排排隊式。動聽的鋼琴聲的前奏響起,流暢自如。韓霜一個人輕鬆地駕馭了這首伴奏曲。流暢、細膩、抑揚頓挫、充滿壯闊感,鋼琴伴奏恰到好處地流瀉著,高三(1)班的同學們精彩生動的演繹,每個人都沉浸其中,做的是那麼好。
男聲、女聲、合唱……這首韓霜伴奏的優秀合唱,很多年後還留在當時的同學們的記憶裏。
比賽結束,高三(1)拿了第2名。(5)班屈居第6。
“韓霜,你好厲害!”結束後同學們歡呼著議論著,幾個同學圍在韓霜身邊熱鬧的說著。大家都很開心。
放學後,低著頭一貫冷漠如常的韓霜走出校門的時候看到了拿著《雲端漫步》CD的宋墨染,他等在校門口,看著韓霜眼神凝重。
韓霜停下來,宋墨染看著韓霜微微笑,手裏揚著CD碟,那張畫著青綠色紗裙的安琪兒的碟,說:“你就是這個人,對不對?韓霜?”
光線灑在宋墨染的短發上,有一種青春的氣息。
黃昏中,宋墨染看見韓霜輕輕點了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