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有一次,菲菲正躺在我家的門口,不知從哪裏衝出一條惡狗來,不問三七二十一就是給菲菲一口,菲菲痛得哇哇直叫,妻子趕緊出來助戰時,那惡狗已經走遠了,菲菲滿嘴是血,不停哀叫著。妻子想把它抱到附近的診所讓醫生看看,但因菲菲不讓靠近而隻好作罷。
第二天,到學校時,發現菲菲嘴裏仍然流著血,走路都歪歪斜斜的,非常艱難。如果不給菲菲打幾針,看樣子,它性命難保。妻子逮住菲菲,此時的菲菲已經沒有什麼力氣了,隻得溫順地躺在妻子懷裏。我騎著摩托車,妻子抱著菲菲坐在車的後麵。到了中橋村橋頭,獸醫正站在船上等我們,因為我事先已經給他打過電話。我們抱著菲菲通過橋板上了船,菲菲可能意識到什麼,不願意配合。妻子和我用戴著皮手套的手隻好揪緊它的小耳朵。此時,獸醫猛在一針紮下去,菲菲疼得大叫。如此幾次,菲菲終於從死亡線上回來了,又整天曬陽光,啃骨頭過自由自在的日子。之後不久,我調到城裏工作,一家人先後都得進城,菲菲也跟我們進了城。起初,我們是租人家房子住的,那戶人家還有院落。有時候,我會加班,菲菲在家也好陪伴妻子,菲菲和我們又度過了一段快樂時光。
可好景不長,我們又嫌租的房子偏僻,老鼠又多,更沒法裝修。於是,我們負債買了房子。到了新房子,菲菲成了問題了,它身上總是掉毛,弄得家裏到處是狗毛。妻子整天叨嘮,說菲菲是家裏搗蛋鬼,非得把它送走不可!我說算了吧!送給誰呢?誰家能對菲菲像我們對它一樣好?不如還是放在家裏。可是日子長了,家裏的狗毛到處都是,有時到客人了,遇到狗毛到處亂飄的尷尬。算了!送到哥家,要是想菲菲了,就回去看看,凡正能找著。妻子也說行!於是,菲菲被送到哥家!
後來,我想,怎麼能送到他家呢?哥是生意人,我記得他活剝過狗,可見他對狗的態度,菲菲到他家的遭遇可想而知了!剛開始幾天,我們總是不放心,頻頻打電話給哥,詢問菲菲生活情況,哥笑著說,菲菲很好,挺聽話的。有一次,妻子聽哥的鄰居說,菲菲挺可憐的,每天都到我剛賣掉的家門前,癡呆呆的待上一陣子,然後沒精打采地回到哥家!哥有時生意很忙,或者心情不好,菲菲就得挨揍,菲菲是不會說話的動物,隻能嗚嗚地哀叫!妻子聽後,心情難過,女兒也說夢到菲菲受罪時的情景!我說把它帶回來吧!於是,妻子利用雙休日時間去老家走一趟把菲菲帶了回來。菲菲回到家時,它見得女兒親熱了半天,見到我時也在我的腿邊撒歡!又呆了幾天,妻子還是嫌菲菲煩,它的毛滿屋子的飛!還有就是菲菲見到生人時,發出可怕地低吼!莫非到哥哥家後,它學壞了?
妻子又一次背著我和女兒把菲菲送回老家,並發誓再想菲菲,也不把它帶進城,或許在哥家待得時間長點,菲菲也能適應的。然而這一次的送走卻成了我們與菲菲永遠的告別和永遠的痛。有一次回老家時,我菲菲見到我們再也沒有先前那種高興勁了,隻是象征性地用鼻子在我們褲腿邊嗅了嗅,就若無其事地玩去了,像早已忘記了父母的小孩子,我們看後心中既一份寬慰,又平添了一份感傷!寬慰的是它終於在我哥家待了下來,也算是與我們的緣份進一步的延續,但它卻對我們表現出這樣的冷漠又讓我們難過。但轉念一想,這又不能怪菲菲,誰讓我們這麼狠心對待它的呢?
過了個把月,當我又一次打電話給哥時,我問菲菲的情況,哥說,菲菲送人了。我驚愕地呆住了,半天沒吭聲。他怎麼就送人了呢?哥說,菲菲咬人了,犯了不可牢恕的錯誤。哥始終不願意告訴我們送了誰家了,凡正是不見了。我不知道,哥到底把菲菲怎麼樣了?如果是送人了,那家子到底對菲菲怎麼樣?從此,我的夢中經常出現菲菲的身影。
每當我走在街上看到與菲菲相似的狗,都會忍不住多看幾眼,仿佛就像見了菲菲。既有一種驚喜,又有一種失落和慚愧,是我們害死了菲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