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叔,你好。我是立菀。”
“菀菀,不用那麼客氣,咱們是一家人。”立菀笑著點了點頭。
那個熟悉又陌生的聲音再次傳來,這次空氣中隻漂浮著那麼一個字。
她說:“姐”。
立菀望著那聲音的主人,清瘦白皙的麵容,精致且獨特的五官,高挑的身形。她美得讓人合不攏嘴。立菀望著那張別致的臉,又有一種似曾相識的感覺。兩秒後,她終於反應過來。眼前的這個人,和死去的曾叔的妻子,簡直長得一模一樣。
“姐,還記得我嗎?我是楹菲啊。”
楹菲,曾楹霏。這個人,為什麼會出現在這裏,為什麼叫她姐姐。全然不知。笑容終究僵在了臉上,臉頰的肉怎麼都抬不起來,再也沒辦法假裝很開朗。
“菀菀,媽媽和你說點事。”立雨舒看到立菀的表情變化,有些擔憂地將她拉進房間裏。
立菀進門之後,靈魂仿佛被掏空。恍惚地癱坐在了地上。
“菀菀,你別這樣。你先聽媽媽說,你別這樣,媽媽看著難受。”
“難受?你知不知道我更難受,看著她的臉,我就會想起曾叔,想起他們一家人,想起車禍,想起所有的事情。媽媽,你想我怎樣,到底要我怎樣?”
立雨舒愣在原地,幾十秒後緩緩開口。
“曾叔那件事,我和你都是有責任的…………這些年,我一直想,如果當時我沒有把你早戀的事鬧得那麼大,沒有讓曾叔來家裏。他也不會出現那樣的事情,楹菲也就不會變成孤兒。媽媽……也是……難受的。”立雨舒說著,聲音越來越沙啞,情緒也越來越不受控製。
立菀望著立雨舒,她哭起來的樣子就像無家可歸的孩子,令人心疼。無家可歸的孩子,說到底,曾楹霏不就是這樣的孩子嗎?
“媽媽是前不久才找到楹菲的。當年送她去了福利院,以為她會找到一戶真正待她好的家庭。但三個月前我突然見到她,才發現,原來這孩子過得特別的艱辛。原來她……她兩年前就不在那個家了,她說那個家讓她噩夢連連,一個人在外麵生活了兩年了,你不知道我看著她當時的樣子,有多麼地心疼。”
“所以,現在你們讓她和你們一起生活了嗎?”
“…………嗯,媽媽想,這樣或許可以讓自己心裏舒服一點。”
立菀閉了閉眼,又深呼吸好幾次,才讓自己緩過來。
“既然如此,我也沒什麼好說的了。隻是……我暫時真的無法麵對她。給我一點時間。”
車窗外的景色匆匆遊走,行道樹的那一抹綠也隻留給眼睛那麼一瞬的享受。車內靜謐得令人發狂,特別是當夏知靈這隻活脫兔睡著之後,更是讓人心驚膽戰。
“啊~,小舅,你這車開了這麼久怎麼還沒到啊。我已經快堅持不住啦。我要上廁所啊~~”夏知靈終於醒了過來,一瞬間,車內又恢複了一派歡騰景象。
“馬上就到了,知靈,你再憋一憋。”
“小舅,再憋下去我可要尿褲子了哈。”說著,夏知靈捂著自己的肚子。
“到啦到啦。”
聽到這一句“到啦”,夏知靈可是激動地慌了手腳,連忙推開車門直奔商場廁所。
商場6樓是婚紗定製店,這也是今天所有人聚在一起的目的。每個人都要挑選一套禮服,以參加後天晚上的訂婚晚宴。
幾個大人都去試禮服的空檔,夏知靈終於緩緩而至。
“唉呀媽呀,我總算是活下來了。剛才真是驚險,膀胱可真是差點就爆了。”立菀和曾楹霏在一旁忙著挑禮服,表麵上特別認真嚴肅,卻在聽到知靈的自白之後,偷偷地都笑了。
“呀,菀菀姐,你手上那件紅色的禮服是真好看,就那件吧!”
立菀左手右手都拿了一件禮服,還都是紅色的,所以有些疑惑地轉頭望著夏知靈。
“是左手這件還是右手這件?”
“額,我覺著吧,兩件都好看。”於是,兩人都陷入了沉思。
“姐,你先選一件,剩下的那件我穿好了。”曾楹霏突然插入她們的話題之中,令人防不勝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