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宮淵執意如此,季英隻得吩咐人去了。南宮淵又對使者笑說:“隻是委屈來使了。”
“皇上聖明,微臣何屈有之?”使者見季英相貌不凡,又是英雄出自少年,和耶律傲雪很是相配,心裏高興,隻一味地誇讚季英還來不及,又哪裏還在乎何處飲宴。
不多時,季英另外備了酒席,著人小心伺候,領著兩人去了,隻對眾臣說回宮去,眾臣恭送,這才自便起來。南宮淵一走,眾人也不必顧及著規矩,大碗喝起酒來,再是自在不過,單有一人不悅,便是王煙。
王煙位份隻及美人,按說不該在此,然,蘇雲音實在不能出宮,若不得宮中後妃一道前來,北漠使者的臉上到底不好看。是以,南宮淵無奈之下,隻得傳了王煙一道同來。
即是同來,也該同去,南宮淵隻言先走一步,又不說自己如何回宮,王煙一時憤懣,暗道:必然是回宮看望蘇雲音罷。又想,邊疆之時,南宮淵已經獨寵了蘇雲音半年之久,可南宮淵打從邊疆回來,心裏眼中仍隻有蘇雲音,王煙更是滿心不服。真真是隻見新人笑,哪聞舊人哭。
席上眾人不斷地敬著酒,熱鬧非常,而王煙的心裏卻如同冰窖一般。這些鼓樂、歡笑聲落在王煙的耳中,隻覺嘈雜不堪,耳裏嗡嗡鬧個不停,心裏也是煩不勝煩,隻怕再捱下去,她要大鬧了這婚宴。於是,便借口不勝酒力,領著小丫環,要往將軍府的院中散散。
此時,眾人皆在席上飲酒,花園裏確實安靜許多,王煙這才鬆了一口氣。小丫環撿了一塊平整的大石,拿帕子墊了,扶著王煙坐下歇腳。王煙一邊捶著腿,一邊觀賞著園中的秋景,乍一眼,不遠處走過兩個身影,甚為急急忙忙的模樣。前麵年老的,看著很像懷化將軍。
王煙猶疑著:爺爺不在席上飲酒,來此處作甚,還與那人神神秘秘的模樣。這麼一想,便趕緊領了小丫環悄悄跟上,預備暗中觀察一番,看他二人是何緣由。
隻見懷化將軍跟另外一位狀似屬下之人,行至一處假山後,懷化將軍低語說道:“南安去了太子,正是大亂的時機,我等不可錯失良機,晏大人已經按著皇上的意思吩咐了,你這邊可安排妥當了?”那人點頭,直說已經妥當,懷化將軍又囑咐道:“千萬小心,莫要出了紕漏。”
南安太子沒了?南安太子豈不是蘇雲音的胞兄?瞧著鳳梧宮中,蘇雲音隻安心養胎的模樣,便知她不曉失了胞兄,否則哪裏還能這般泰然?那邊兩人還說了什麼,王煙全然未能聽的真切,隻聽一句南安去了太子,心裏便有如擂鼓一般,又是緊張又是興奮。緊張的是得知了如此消息,隻怕被重處,興奮的是,她總算拿住了蘇雲音的把柄。
王煙待還要細聽時,園中傳來一群丫環的嬉笑聲,那邊二人趕忙住了聲,整了整衣衫,從另外一條小徑,回了席上。這邊王煙癟癟嘴,卻也不便久留,迫不及待欲往鳳梧宮而去。於是,王煙著小丫環傳話備車,一麵匆匆拉住走過的季府上丫環,隻道自己乏累,欲回宮歇息,不及麵辭,還望將軍公主寬諒。
這邊著丫環帶了話,那邊馬車也已備妥,王煙趕緊登上馬車,吩咐回宮。馬車走動,王煙突然問道:“聽聞皇後娘娘近來又病了?”小丫環搖頭,王煙一笑,“你總在秋桐宮中不出門,自然是不知道的。娘娘到底是後宮之主,既然病了,我如何能不去伺疾?”說著便吩咐駕車的內監,“暫且不回秋桐宮了,先去鳳梧宮看望娘娘要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