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姐此來有任務在身……”蘇雲音意欲為覓波說些好話,可在對上南宮淵凜冽的眼神時,分明未將蘇雲音的話當真,蘇雲音隻好退而求其次,說道:“師姐好酒,不如改日邀她前來小酌?”南宮淵不答,可被他握在大掌裏的小手倏地一緊,“皇上在意師姐……”
還不等蘇雲音說完,便被南宮淵打斷,緊緊地擁在懷裏,說道:“若非皇後,朕如何會在意她?朕在意的,從始至終,隻有你一人而已,你可知朕意?”
“皇上?”蘇雲音有些猝不及防,她總覺今日裏,大家奇怪異常,先是覓波,再是南宮淵,他們似乎都有心事,卻又不願讓她分擔。蘇雲音深知其中的苦處,於是回抱著南宮淵,安撫地在他背上拍了拍,誠懇無比地說道:“夫妻本為一體,彼此應該信任,這話不是皇上說的嗎?”
蘇雲音的言下之意再是明顯不過,此話一出,南宮淵明顯僵直了背。好半晌,南宮淵似乎經過了深思熟慮之後,下定了主意,才握緊了雙拳,艱難地說道:“她來,為的是穆少霖吧?”
“皇上,臣妾……”
“朕知道。”南宮淵突然打斷蘇雲音的話,“穆少霖醒了吧?皇後適才可是專門去了看了他?”懷裏人有些驚恐,不斷地搖著頭,南宮淵卻是放鬆地一笑,“到底是不能放心嗎?”
南宮淵貪婪地嗅著蘇雲音身上的女子香,手裏越收越緊,直到蘇雲音睜著濕漉漉地眼睛,求助一般地看著他,無言地掙紮起來時,南宮淵這才恢複一些理智,將懷裏的人鬆開。
正值內監來報:“啟稟皇上,季將軍有要事求見。”南宮淵擺手讓內監退下,隨後跟上,頭也不回地往外院走去,回想起蘇雲音慘白的臉色,和她掛著眼淚的眼眶,心裏終究還是不忍,停住了腳步,說道:“明日,你便去瞧瞧他罷,畢竟再過幾日便要回朝了。”
南宮淵憋著一口氣,隨口便將回朝的日子改在近前,待平複下心緒之後,又暗恨起來,越想越是分分,自己一國之主,竟然僅僅因為一個穆少霖而慌不擇路著。
“皇上。”南宮淵一身戾氣,步幅不斷地加快,周斯的心跳也不斷加速,無意識地捏緊了雙手,然而又不得不加快了腳步,躬身跟上,小心地說道:“這幾日便回朝,隻怕有些倉促。”
才說著,南宮淵便回身一瞪,周斯如臨深淵,毛骨悚然,立馬低下頭回道:“奴才這便去吩咐人收拾行裝,必然……”南宮淵冷哼一聲,早已行至幾步開外,徒留周斯摸著額上的冷汗。
這廂裏,周斯戰戰兢兢,那廂裏,映月也已啞口無言。因著南宮淵的那幾句話,蘇雲音隻覺心裏七上八下,隱隱有所失的感覺。蘇雲音派了映月往前院打聽著,想要趁此機會,便將所有的少年往事說個清楚。但不知是南宮淵有意避開她,還是當真公務繁忙,總不見走出書房。
蘇雲音歪在榻上,捧著早已冷透的茶杯,發著呆。往常隻要映月玩話幾句,蘇雲音也就無礙了,隻是今日,任憑了映月說些什麼,隻不見蘇雲音動彈,偶然還歎著氣。
是夜,蘇雲音粗略地用過晚膳,一連往屋外瞧了幾次,總不見那個熟悉的身影。偶有聽到一串腳步聲,蘇雲音便會欣喜地望向窗外,待看清不過是內監路過之時,又會失望地繼續發呆。
一直等到月上中天時,蘇雲音仍舊固執地坐在窗下,隨著夜越來越深,蘇雲音的臉色便也越來越白,幾近透明,駭人無比。看著這般若有所失的蘇雲音,映月心疼異常,再不能放任蘇雲音繼續糟蹋著身子了,哽咽著衝上去,一把抱住蘇雲音,勸道:“娘娘,夜深了,歇息罷。”
“他,未來。”蘇雲音苦笑兩聲,像是抓緊救命的稻草一般,抓緊了映月的雙手,“他還是未來!他便如此氣急了我嗎?”
“娘娘多慮了。”映月指著外院的方向,強作的精神的模樣,說道:“皇上必然是公務繁忙,怎會氣著娘娘呢。娘娘若是不信,快看,外院的燈火還未熄滅,必然是皇上還在批閱奏折。”映月又好言相勸了兩句,這才見蘇雲音臉色寬和一些,又道:“娘娘,歇息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