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傳太醫。”話落,南宮淵便橫抱著蘇雲音,跳下馬車,看著已經灰蒙蒙的天色,心裏五味雜陳。望著懷裏的人,頭上不斷地滲著汗珠,心疼地罵了一聲:“笨蛋。”蘇雲音回以一笑。
南宮淵心尖微微地顫抖著,也顧不得換下戰袍,徑直抱著蘇雲音進了後院。南宮淵將蘇雲音輕輕地放在榻上,一邊為她繼續揉著肩膀,一邊又黑著臉問映月:“太醫呢?”
映月嚇得一個瑟縮,立馬手忙腳亂地放下手中的事,跑出去催著太醫去了。
得南宮淵加以內力按揉,蘇雲音儼然好了許多,又見南宮淵嗬斥著映月,讓滿後院的內監避之不及,蘇雲音輕聲說道:“皇上,臣妾已然無礙,莫要……”話還未說完,便被南宮淵兩指擋住,加重了語氣說道:“皇後怎的總是這般念著他人?皇後本就身子弱些,要是落下了病根可如何是好?你叫朕……”
才說著,便聽屋外回道:“啟稟皇上娘娘,太醫到。”
南宮淵站起身來,扶著蘇雲音歪著,又攏了攏毯子,這才回身吩咐道:“進來罷。”
太醫小心謹慎地低著頭,躬身進了屋子,為蘇雲音診了脈,也不敢抬眼,開了幾副活血化瘀的藥膏,礙於南宮淵冷然的氣場,急忙收拾了藥箱,便迫不及待地告了退。
南宮淵親眼看著映月為蘇雲音上了藥膏,才放下心來,喚了周斯進來伺候著沐浴更衣。才脫下戰袍,鎧甲內便抖落出一捧又一捧的沙土來,蘇雲音再也不能控製,一步上前,拉住南宮淵的手,清澈的眸子微微帶著些晶瑩,直直地望著南宮淵,眼中似有千言萬語,可到了啟齒之時,又隻剩下了哽咽,語不能出聲。
周斯在一旁躬身提醒了幾次,南宮淵才在蘇雲音的手上輕輕拍了兩下,示意她安心,轉身去了淨房。蘇雲音看著南宮淵的背影,突然的,便有種失而複得的驚喜,一時怔愣當場。
映月手麻腳利地收拾了南宮淵的鎧甲和戰袍,再進屋時,正撞見蘇雲音魂不守舍的模樣,映月一陣輕笑。她左右瞧瞧,不見南宮淵的身影,這才大著膽子挨著蘇雲音坐了,笑著揶揄道:“此前幾個月不見皇上,娘娘也是安泰的,這皇上一回來,娘娘反而不安生了,才不過片刻不見罷了,就被勾了魂去,也不知是好事,還是歹事了?”
“叫你再渾說。”蘇雲音乍的被映月說中了心事,臉上赧然,抬起手來,作勢要要擰她。
映月哪能看不出端倪,早先兩步便跑了開來,笑著欠欠身,說道:“奴婢去為娘娘沏茶。”才一轉身,便和耶律傲雪撞了個滿懷,映月腳下不穩,徑直坐到了地上。
耶律傲雪先是愣了愣,接著便向映月拱拱手,笑的開心,“映月姑娘這禮忒大了些吧。”耶律傲雪也深知映月的脾性,瞧著她氣的漲紅了臉,耶律傲雪立馬憋住笑意,伸手將人拉了起來,先自認了錯兒,就著緊把映月打發了出去,坐於一旁心不在焉地抿著茶。
“公主此來,便是為了取笑映月?”直到耶律傲雪實在有些坐立難安時,蘇雲音淡然一問。
“這個……”耶律傲雪將茶當作了酒,滿飲了一杯,自認為壯了膽子,再清了清嗓子,然後小聲說道:“我有一事相求,若是你能為我辦妥,我必然重謝,若是不能,我定要攪擾的你不得安寧。”耶律傲雪說著有事相求,出口卻是威逼利誘,哪有半分的求人姿態?
“你倒是誌在必得。”蘇雲音又是好氣又是好笑,話才落,耶律傲雪就重重地點點頭,惹得蘇雲音是哭笑不得,未幾,才反問道:“既然如此,又何必求到我的門前?”
“我……”耶律傲雪啞口無言,癟著嘴,拿左腳踢了踢桌案的案腿,小聲地咕囔道:“都怪季英,都怪你。”一邊腳下又用了些力,“死木頭,不懂變通,比山上的石頭還硬。”
“公主武功高強,這桌案可經不得公主這般摧殘。”蘇雲音眼底的笑意更是深厚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