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過幾日,南宮淵便收到了大理內亂的消息,正是東夜化被動為主動的時機,即刻便將魏老三和肖猛召來臨淄,共商大事。當夜,南宮淵便吩咐魏老三率五萬大軍,即刻出發,收複西涼,肖猛則跟隨南宮淵開赴大理。
當夜,諸事議定,出發在即,南宮淵騎在戰馬上,甩了兩鞭,心下實在不能放心蘇雲音,跑出幾丈遠後停了下來,吩咐三軍先行,調轉馬頭直奔“雲中居”而去。
南宮淵一路疾行,馬還未住,他便已經跳下來馬來,將馬韁丟給守門人,快步跑進後院。
此時,蘇雲音正用著晚膳,忽聽門外有鎧甲響動的聲音,猶在疑惑之時,南宮淵便推門進來了。蘇雲音趕忙放下筷子迎了上去,南宮淵也兩步並作一步走來,蘇雲音摸著南宮淵一身冰冷的銀色鎧甲,眼中帶著擔憂,問道:“皇上這是……要出征了?”
“三軍已經出發,朕稍後便趕去。”南宮淵的話更是印證了蘇雲音的猜測。南宮淵將蘇雲音的雙手從鎧甲上拉下來,握在手心裏,滿是不舍,道:“皇後無須擔心,朕不日將踏平大理,派人前來相迎。”南宮淵不斷地摩挲著蘇雲音的手心,“朕將季英留在臨淄,護你周全。”
“戰場上變數甚大,皇上身邊怎能無大將?還是季將軍跟著皇上為妥。”見南宮淵皺著眉,並不同意,蘇雲音勉強笑笑,示意南宮淵安心,又說道:“留下周斯足矣。”
此番征戰不易,稍有行差踏錯,便會擾亂整個計劃,季英確實是一員勇猛的大將,不可或缺。南宮淵低頭思忖一刻,勉強應了,聽著城中號角聲聲,不敢再拖延,匆忙叮囑了蘇雲音幾句,便急忙出了院子。
蘇雲音心跳如擂,轉身便追出屋子,南宮淵的身影正消失在後院的洞門處,蘇雲音快步跑上去,喊道:“皇上。”轉過洞門,南宮淵已經停了腳步,蘇雲音眼眶泛紅,不管不顧地衝了上去,擁住他,說道:“戰場無眼,皇上千萬小心,臣妾在臨淄等著皇上回來。”
“好。”南宮淵也有些動容,緊緊地回抱著蘇雲音,外頭將士卻催得厲害,南宮淵不得不鬆開這個柔軟又溫暖的懷抱,最後在蘇雲音的額上深深地印了一下,替蘇雲音將臉頰一側的秀發拂至她的耳後,承諾道:“等我回來。”便專門出了院子,縱馬而去。
蘇雲音跟隨在後,於院門口目送著南宮淵離開,直到他的身影已經消失在了夜色中,身上已經冰冷,她仍舊絲毫不知,扶著大門站在原處,呆望著南宮淵遠去的方向。
“娘娘,回去罷。”久不見蘇雲音進屋,映月跟了出來,見她已經冷的發抖,趕緊將手上的披風為蘇雲音係上,寬慰道:“皇上吉人天相,不日便會率大軍凱旋,娘娘放心罷。”
“回去罷。”蘇雲音心神不定地轉過身,任由映月扶著往裏走。隻覺冷風吹來,臉上一陣冰涼,蘇雲音伸手拂過,不知何時,流了一臉淚水。不知不覺中,她早已對他用情至深如此。
蘇雲音回到後院,再也無心晚膳,惶恐不安地躺在床上,輾轉反側,竟是徹夜不眠。
翌日晨起,映月進屋來伺候蘇雲音起身,連連喚了幾聲,總不見回應。映月打起床前的帷幔,隻見蘇雲音哼唧著,不斷發出囈語聲,臉上是不尋常的紅,額上全是熱汗。
映月趕緊伸了手在蘇雲音的額上貼了貼,滾燙一片,嚇了一跳,南宮淵才走,蘇雲音便病倒了,且來勢洶洶,立馬叫人傳了太醫來。霎時,後院亂作一團,周斯裏裏外外忙個不斷。
至此,蘇雲音昏昏沉沉地睡了三五日,這天午後,喝了藥,歪了一陣,才勉強精神了一些。蘇雲音就著映月的力道,靠在床上,隻覺喉嚨上毛剌剌地難受,直飲了大半杯溫水才舒坦著。
周斯和映月一刻不敢鬆懈,圍在蘇雲音跟前端茶倒水,小心伺候著,好容易哄著喝了幾口粥,這時門上回道:“北漠公主到。”
還不待周斯和映月思索出應對之策,蘇雲音沙啞著嗓音,虛弱地吩咐道:“請公主進來。”他二人麵麵相覷,心裏一緊,不知所以,啞口難言,無奈隻得請了耶律傲雪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