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宮淵心中一頓,那雙濕漉漉的眼睛,直直紮入了他的心,立馬便鬆開了蘇雲音,卻看見蘇雲音嫌棄似的擦了嘴角,更為火大,吼道:“穆少霖在皇後的心中當真如此重要?皇後放心,朕再不濟,也是東夜的皇帝,犯不著強迫了他穆少霖的女人。”
不知不覺,南宮淵把話說的越見惡毒起來,心裏越是心疼著蘇雲音,便越是握著拳,惡狠狠地說道:“皇後放心,朕不再來這後院,不再碰你便是。”說著轉身出了屋子,一邊在心中想著,若是蘇雲音此刻求他,他便勉為其難饒過她這一回。然而,直至南宮淵走出了後院,又走到了前院,蘇雲音始終未發一言。
果然,在蘇雲音的心中,穆少霖才是那重要的存在?他不過是個強迫與她的,稱孤道寡的皇帝?可笑,實在可笑!南宮淵放聲大笑著,越笑越顯得滲人。
“皇上?”聽著書房內的動靜,周斯猶豫再三,還是借口奉茶,踟躕著進了屋子,小聲地勸道:“邊疆戰事吃緊,皇上還須保重龍體。”說著為南宮淵到了茶,“這參茶最是滋補,皇上用些罷。”話猶未了,便被南宮淵一揮袖子,砸了出去,怒道:“滾出去,都給朕滾出去。誰再敢將與她有關的呈上來,殺。”
周斯嚇的一個踉蹌,也顧不得收拾地上砸碎的茶杯,趕緊跟書房中伺候的內監使了眼色,一群人匆匆地退了出去。這邊正遇上將士彙報軍務,被周斯慌忙叫住,無聲地擺擺手,又指了指書房的位置,示意南宮淵正在氣頭上,誰也不見。
隨之,書房內傳來一陣碎片的響聲,分明是南宮淵又砸了何物。那將士立馬明了,跟周斯拱拱手,謝過他的救命之恩,便匆匆地跑出了“雲中居”。
屋內,南宮淵發泄了一通怒火,胸口上早已殷紅一片,他隻作若無其事般,重新做回桌前,故作鎮定地批閱起朝中的奏折來。然而,一盞茶過去了,仍是一個字也沒能看完。南宮淵意識到,自己竟然如此看重蘇雲音,甚至被左右了做法和想法,僅為了這一點帝王的尊嚴,南宮淵也不會低頭。
那本奏折翻來覆去,南宮淵始終還是沒有落下一字,幹脆丟開。一想,自己適才確實說的重了些,南宮淵矛盾著,在心裏暗念道:要是蘇雲音先低頭相求,自己便原諒她。
然而,從那日起,十來天過去了,南宮淵從未邁進後院一步,但是蘇雲音也從未邁進前院一步。帝後人僵持不下,誰也不退步,卻苦了伺候的人,每日戰戰兢兢,提心吊膽。
這日,周斯瞧著南宮淵劍眉舒展些,於是大著膽子上前,有意無意地透漏著蘇雲音的近況,“皇上看奏折也該累了,正值近日天氣和暖些,可要去院中走走,皇後娘娘正在院中煮茶呢,茶香四溢,倒讓奴才垂涎欲滴……”
周斯正說著,南宮淵一瞪,周斯立馬便閉了嘴,隨即便見南宮淵的眉又擰了起來,冷哼道:“她倒是好興致。”抿了一口茶,重重地將茶杯擲在桌案上,沉聲吩咐道:“周斯,去告訴她,若不願顧及自己的身子,便盡管在風中杵著罷。”周斯愣愣神,會心一笑,南宮淵到底還是麵冷心熱,放心不下不是,隨即便恭敬地應著,往後院去了。
周斯一走,南宮淵便摔下奏折。多少個夜深人靜的時候,發誓不願低頭的南宮淵,沒出息地回味著那天的那個吻。隻是,這些天過去了,他總想著蘇雲音會來,便是為了穆少霖,為了南安,也會來求自己不可,可惜自己實在是低估了蘇雲音。她不僅牽絆了他的心,還敢自作主張,竟一次也未出現在他的麵前。
動了真情,那便再無理智可言。南宮淵歎了一口氣,雖是他自己撂下的狠話,可終究敵不過內心對那女人的思戀。山不來就我,隻能我去就山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