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宮淵一向不信卜卦之說,闊步上前,拉著蘇雲音就走,“後麵還有人等著呢,我們進去罷。”蘇雲音安撫性地對他一笑,這才接過門內的童子遞上來的一柱香,在燭台上點著,拜過了佛,接著便有人遞給他們每人一根紅綢,指著殿外的老槐樹,讓他們往那處去寫上心願,係在樹上,便算是祈福完畢。
老槐樹下,圍了許多人,因著村上甚少有人會寫字,這樣重要的節日中,村上隻能請了學堂中的老先生幫忙,然而祈願的人數眾多,一時半刻,老先生根本忙不過來,字跡也越來越潦草起來。老先生分明有些力不從心,見蘇雲音二人走過來,一看便知是那兩個外地人,立時熱情的招呼了兩句,便問:“不知二位要寫些什麼願望,老朽可以代筆。”
蘇雲音和南宮淵相視一眼,南宮淵拱拱手,說道:“代筆倒是不必了,隻是我夫妻二人想借老先生的筆一用。”
聽他那語氣,明顯是個會寫字的,周圍的村民,立時便有一波圍到了南宮淵的周圍,舉著紅綢讓他幫忙代筆。南宮淵皺著眉,拒絕的話還未說出口,文叔便已經誇讚著他,搬來了桌子椅子,一副了不起的模樣說道:“這可是極大的榮譽,奈何我們一家沒有個會寫字的,你好好寫,我們就在外邊等你。”
看著被圍在人群中,有些手足無措的南宮淵,蘇雲音一陣好笑,隨後便對南宮淵點點頭,而後轉向文叔,說道:“能為世人祈願,也是善事一樁,我也留下幫忙罷。”
文叔一家驚訝地張大了嘴巴,不可置信地問道:“姑娘也會寫字?”見蘇雲音一臉的肯定,更是佩服不已,他們來了兩個外地人,且兩個都是會寫字的富家子弟。文叔讚歎一陣,便和文嬸出去了。
這邊老槐樹下,一聽說文叔家的兩位外地人會寫字,正在幫忙代筆,且寫的字比學堂裏的老先生還好看,眾人更是蜂擁而至,就是已經祈願完畢的,也要再進來瞧瞧熱鬧。因著多了兩人幫忙,顯然那老先生輕鬆不少,隻是圍在蘇雲音二人周邊的人,卻越來越多。
而湊巧的,這又是一個與姻緣有關的節日,蘇雲音二人又是龍章鳳姿,如何不為人心馳神往呢?是以,更為直接膽大男子,慢慢的便聚攏在蘇雲音的麵前,借著請她代筆之時,趁機詢問她家中的事,也好來日上門提親。蘇雲音隻像是聽不懂一般,一一笑著簡單回答兩句,寫了他們的願望,便請著下一位。
反觀坐在她旁邊的南宮淵,已經一身冷氣,雙眼灼灼地盯著蘇雲音。那個該死的女人,既被稱為是女諸葛,又如何看不透那些人的心思?她分明已經嫁為人婦,卻還敢對別的男人笑。他們實在膽大妄為,東夜皇帝的女人也敢宵想。
南宮淵一身的暴戾之氣迸發著,隻聽“哢嚓”一聲,南宮淵便捏斷了手中的毛筆,黑臉皺眉,冷著眼挪到蘇雲音身後,一手按住她正在寫的心願,沉聲說道:“我夫人身子不大好,還望何為體諒,有何心願盡可交由我來代筆便是。”說著便抽走了蘇雲音手裏的紅綢,直向眼前的男子,道:“麻煩還請將心願再說一遍。”
那人嘴角抽搐兩下,打了一個寒噤,結結巴巴地說道:“願……願父母,身體康健。”跟著,南宮淵行雲流水了幾筆,將紅綢遞還回去,一個意味不明地眼神掃向蘇雲音,好似在說要她自求多福一般。
蘇雲音無意激怒於他,當著眾人的麵,欠身一禮,回道:“有勞夫君了。”她的一句話,南宮淵皺起的眉瞬間平複,怒氣消散的無影無蹤,還隱隱地帶著滿足的笑意。
多了南宮淵這麼一出,得知他二人已經結為夫妻,多數的男子自發改道,又害怕南宮淵,隻能走去老先生跟前寫心願。女子礙於臉麵,也多數去了老先生跟前,一時竟與先前無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