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4章(2 / 3)

“罷了,我親自來罷。”南宮淵婉拒了文嬸,往廚房重新盛上一碗,端了穩步往屋裏去。惹得身後的文嬸一陣嘖嘖稱歎,低語道:“什麼時候,我家那口子能這麼伺候我一回?”

這邊,南宮淵進了屋,坐在蘇雲音的床邊,一手擁住她扶起身來,一手端過湯碗,舀了一勺,細細吹到溫吞,湊在蘇雲音嘴邊,唯恐她像方才一般拒絕,連哄帶嚇地說道:“你可是唯一得我親自伺候的人,莫要駁了我麵子。”此話來的猝不及防,蘇雲音輕輕一笑,低聲不言,就著南宮淵輕緩溫柔的手勢,一口一口慢慢地全數喝了去。

“你莫不是在取笑我?”南宮淵收了碗,扶著她躺下,“你這身子實在弱的厲害,待回了軍營,必要叫周斯傳了最厲害的軍醫來,給你仔細調理調。”

“老毛病了,無甚緊要的。”說著,蘇雲音便衝南宮淵笑笑,似乎在告訴他自己確實無礙一般。南宮淵這般細致無微地照顧,到底還是化作一絲暖意,流進蘇雲音的身體裏,最後彙聚在她的心髒處,無聲地熨帖著。蘇雲音怕南宮淵不信,強調道:“你看,我這不是好好的嗎?”

南宮淵幾不可察地蹙了眉,拉上些被子蓋好,覷了蘇雲音一眼,沒好氣地說道:“我還不知道你,最是恣性妄為的。司徒真人開的藥,若不是映月在旁盯著,你轉頭便要倒了去的。”

說起心疾,說起司徒空開的藥,蘇雲音臉上的鬱色難掩。她的病,連司徒空也隻說盡力而為,她再是心知肚明不過的了。此前,她生死皆拋與腦後,也未過於在意心疾,隻是未來,生命中多了南宮淵這一條牽絆,她開始有些擔憂了。先不說生與死,單是她不可有孕這一條,怕是便不能為東夜所忍,屆時,南宮淵還能護著她嗎?還能護得了她嗎?

“想什麼,如此出神?你隻管養好身體,凡事還有我在,我不準自己的妻子皺眉。”南宮淵看見了蘇雲音眼底的擔憂,卻也不問,移開視線,半晌,他撫上她的眉眼,撫開她皺起的眉頭,柔聲說道:“好好閉上眼睛睡一覺罷。”

是啊,她得好好養著身體。蘇雲音握住眼上溫暖的大手,淺笑著,岔開話題,問道:“此處是哪裏?可還安全?臨淄……”才說著,便被南宮淵兩指點住了唇,“我才說凡事有我,你便操心起來。放心,這裏很安全,你歇著罷,我就在你身邊陪著。”南宮淵徐徐的話語,像是麻沸散一樣,瞬間便讓蘇雲音躁動的想法安定了下來,當真閉上眼睛睡去。

當夜,文叔回家以後,得知蘇雲音蘇醒,也是高興非常,趁著這股勁,又是新年將近,大著膽子,偏要拉著南宮淵喝酒,南宮淵敵不過文叔的熱情,便也去了。推杯換盞一時之後,文叔臉頰飛紅,帶著七八分酒意,為南宮淵滿上,舉起酒杯來,笑著說道:“正好年下,你娘子也醒了,大好事,我敬你。”

漸次喝道高興處,文叔也有些醉了,腦子也混沌起來,沒了防備,想起什麼便說什麼,咬字不清地說道:“你娘子醒了,按說也該是大好事的,隻是,我看你娘子實在瘦弱不堪,比個貓兒還纖細,這種姑娘啊,我們農村上都是找不到婆家的。”南宮淵臉一黑,將酒杯捏的格格作響,文叔哪裏知道,湊近南宮淵跟前,端著酒杯不住的搖頭,吐出一口酒氣,“不好生養啊。”

可謂一語驚醒夢中人,南宮淵的眼睛瞬間睜大,還不及開口,文叔又說道:“娶老婆啊,還是像你文嬸那樣的好,你看,頭胎就是個大胖小子,村上誰人不羨慕啊。”文叔得意了一陣,喝了一杯酒,又說:“你娘子太漂亮,不好,太容易惹人肖想,非得藏在家中不可。不好不好。”

可不是容易惹人肖想嗎?文叔一連說了幾句,句句都正中南宮淵的心事,這藏在家中容易,隻是那生養……南宮淵想著蘇雲音多病又瘦弱的身子,似乎確實有點難辦。他年近三十,膝下還沒有子息,便是打下了天下,何人繼承?如此一想,南宮淵竟對文叔有一股莫名的佩服,認真而又委婉地問道:“文叔,這其中……你可有什麼法子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