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要拜皇帝為師嗎?單憑這一點,大牛這孩子便是有些魄氣和眼光的。南宮淵看著天真的大牛,腦子莫名地反複出現“孩子”二字,孩子?他和蘇雲音的孩子,肯定勝過眼前這孩子千百倍。南宮淵勾著唇角,幻想著某一天,天下太平,他就傳位於他們的兒子,而他,便和蘇雲音周遊五湖四海,快意江湖。
“你到底是答應不答應?”南宮淵還在神遊太虛,大牛卻顯得不甚耐煩起來,又問了一遍。
“答應,不過……”南宮淵正了顏色,“練劍必須持之以恒,你小小年紀,可吃得了這苦?”
“這有什麼大不了的。”大牛拍著自己的胸膛保證著,“別小看了我,我可是男子漢。”
南宮淵答應從明日起,便教大牛練劍,大牛也履行諾言,教起南宮淵燉湯來。大牛到底不過是一個孩子,無非是在四處瞎搗亂的時候,偶爾瞧見了文嬸煮飯的模樣,哪能真懂燉湯這事,也就裝模作樣地口述一遍,而後還一副了不起的樣子,學著南宮淵抱著手臂,問:“你可懂了?”
南宮淵一陣好笑,虧得自己領悟能力不差,知道個大概。當即,南宮淵便將那隻斷頭的鴨子丟進鍋中,按照大牛的說法,加上滿滿一鍋的水,再蓋上蓋子。一切準備妥當,再最後點火添柴也就夠了。南宮淵心想,區區燉湯而已,竟然如此簡單,宮中的禦廚倒是吹噓的厲害。
這時,文嬸後腳便跟了進來,本欲委婉地告知南宮淵,莫在院中舞刀弄劍,怪嚇唬人的,結果愣是廚房裏的二人驚的瞪大了眼。片刻,文嬸才邁進門檻,還未不及開口,大牛便學著南宮淵的語氣,沉聲炫耀起來:“我們燉了鴨湯,一會兒就好,娘,你就出去歇著吧。”
文嬸的額角抽了抽,像是看妖怪一樣的眼神看著南宮淵,問:“你喝過帶著毛的鴨子湯?”一語驚醒夢中人,前一刻還不以為然的南宮淵,後一刻便以手握拳,抵在唇前咳了咳,以掩飾麵上的窘態,故作鎮靜地說道:“這是府上下人該幹的事,本公子如何做得來。”說著便昂著頭闊步邁出廚房,徒留文嬸在背後不住地翻白眼,而後又是“咯咯”輕笑起來。
經此一事,文嬸才知,這是個有錢人家的貴公子,生活上多有不習慣,才處處怪異著,如今看來,倒不覺南宮淵那般嚇人。一時燉好了老鴨湯,文嬸盛出一碗,親自給南宮淵端去,笑眯眯地說道:“托你的福,我們一家也喝些湯。這一碗,你先端去給……”文嬸想說姑娘二字,想起適才南宮淵說的是妻子,準口說道:“先端給你娘子,照顧好了她,你過來和我們一道。”
娘子嗎?南宮淵暗自念叨著,這稱呼倒也不差。南宮淵幾不可察地點點頭,應下文嬸,接過湯碗,便屋中去瞧蘇雲音。他才推開門,便見蘇雲音睜開了眼睛,他驚喜到不知所措地呆住。
蘇雲音雖然心疾發作,好在遇上老丁,這些日子,又得益於南宮淵這些日子的內力,竟有驚無險熬了過來。蘇雲音昏睡了許久,這一番醒來,隻覺身上更是綿軟些,她掙紮著,勉力坐起身來,靠在床頭上,揉著還有些脹疼的腦袋,忽而睜大了眼,大喊道:“南宮淵!”
“我在。”此時,南宮淵心中有欣喜,有驚,有失而複得的激動,五味雜陳。在聽到蘇雲音醒來開口第一句,喊了自己名字時,南宮淵微微張了嘴呆了半刻,隨即毫不猶豫地衝過去,雙臂如烙鐵般,緊緊地強硬地將她往懷裏帶,按在胸膛上抱住。
肌膚相親,透過南宮淵厚實的胸膛,蘇雲音感覺到南宮淵鏗鏘有力的心跳,鼻間是他沉靜的氣息,一抬眼,她就對上他熾熱癡纏的眼神,這一刻,她隻覺無比安心。蘇雲音深受感染,慢慢伸出手臂,擁住了南宮淵。直到背上傳來蘇雲音手掌上的溫熱,南宮淵眼中喜色一覽無餘,他先是一怔,而後興奮異常,心跳如擂,更是將蘇雲音緊緊地擁住。
南宮淵害怕讓蘇雲音看到自己眼中的驚慌,埋首在在她的頸肩處,耳鬢廝磨,蘇雲音能清楚地感覺到他的顫抖,想起適才南宮淵的雙眸,裏麵有驚喜也有後怕,她無意識地小聲說道:“我無礙了。”話落,那個擁抱才稍微鬆開了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