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0章(2 / 3)

司徒空頭也未抬地說道:“回去告訴南宮小子,莫要胡思亂想,再生事端了。”那內監仿佛被雷劈過一般,呆傻著,既驚訝於司徒空的口無遮攔的放肆,又不知該如何跟南宮淵回話。

司徒空看出那內監的為難來,白了一眼,嗤笑一聲,稍顯不耐道:“你隻按老夫原話回便是。”司徒空搖頭擺手,一個二個,全是些不消停的。

次日起,穆少霖隻在司徒空的後院練劍,南宮淵隻在議事堂中處理軍務,兩人像是有一種無言的默契一般,於日前之事,置若罔聞,絕口不談,如此這般又持續了五六日。

這天,穆少霖在後院剛練完劍,擦了汗,撿起丟在一邊的外袍穿上,才要進屋找司徒空敘話,便見來七八個內監,搬著花盆,錦被軟枕等物,往西廂房去,進進出出,好不忙亂的模樣。穆少霖不解,望向司徒空,問道:“先生這是……有貴客上門?”

司徒空咂咂嘴,別有意味地說道:“是啊。”他對上穆少霖詢問的眼神,咂了一口茶,裝模作樣地指揮著那些內監輕拿輕放,又吩咐著將屋子打掃幹淨,屋內多擺幾個火盆,才轉向穆少霖,別有深意說道:“適才南宮家的小子打發了人來,說是人已經快到了,這宛城冷的厲害,先吩咐人準備準備。”

他雖未明說,穆少霖直覺就是蘇雲音快到了,當下便是一陣手足無措,司徒空眼帶笑意地靜觀著穆少霖的坐立難安,隻當是茶餘飯後的消遣。

與南宮淵大打出手,又痛飲一場後,穆少霖就該離開宛城的,隻是心中仍有執念,一時半刻不能全然放下,所以滯留宛城這些日子,無非就為最後再見蘇雲音一麵,他才能放心地離開此地。然而,乍一聽蘇雲音不時就要進得城來,穆少霖又怯弱了。他唯恐見了蘇雲音重病之態,一時情難自禁,再也不肯放手,平白攪擾的她不得安寧。

穆少霖在屋內來回踱著步,大汗涔涔,忐忑難安。突然,穆少霖轉過身來對著司徒空行了一禮,胡謅道:“司徒先生,晚輩早起時收到渙溪口的急報,軍務在身,實在不能久留,就此告辭了。”說罷急匆匆吩咐人牽了自己的戰馬來,不過走出兩步,就聽司徒空語焦急之意地說道:“胡郵終於耐不住性子,攻過來啦?”

穆少霖正要回答,司徒空又扶著額,長籲短歎:“真是多事之秋,渙溪口迫在眉睫,這邊暫時也離不得,真真是進退維穀,叫老夫為難啊。”

“司徒先生。”穆少霖心下一慌,忙解釋道,“並非胡郵,不過是新募集的士兵出了些亂子,穆修等人製服不住,少婉又是個性子剛烈的,晚輩不在,她便跟新兵打了起來,營中亂作一團,這才來急報請晚輩速回。”言訖見司徒空一臉的高深莫測,似笑非笑地挑著眉,才知是被戲耍了,耳下莫名的飛上一片紅,慌忙跑出了小院,身後是司徒空如影隨形地大笑。

穆少霖飛馳著出了宛城,一路向南,往渙溪口而去。行了一裏地左右,遠遠見著一麵鑲紅邊的金旗,上寫一個“糧”字,跟著便是東夜的押糧隊迎麵而來。糧隊的中段有一輛暗色的馬車,馬車套著兩匹難得一見的千裏馬,車夫不停地甩著馬鞭,將車駕的飛快,且馬車四周圍著重兵。穆少霖的心幾欲跳到了嗓子眼,那必是蘇雲音的馬車了。

護衛馬車的將士也瞧見了穆少霖,心生警惕,與一旁的侍衛低語幾句,留了兩三人候在原地候著,吩咐車隊快速先行。馬車夫又狠狠地甩了一鞭,迅速奔馳而過。

馬車移動至哪處,穆少霖的目光便追隨至那處,目不轉睛,想著若是大風能掀起車簾,讓他一睹日夜思念的那張臉,又恐風大,讓車內的人受寒。穆少霖目送著車隊安全進了城,這才微微一笑,最後望了一眼宛城,拍馬繼續南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