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少霖陷入沉思,久久未言,南宮淵喚了一聲,穆少霖回過神來,南宮淵笑著說道:“將軍怎的不言,莫不是害怕了?也可,那將軍便認輸罷。”

“我穆少霖從不知害怕與認輸為何物。”穆少霖眼神堅毅,“一個時辰後,於此處彙合。”

“好,就依將軍之言。”南宮淵才點了頭應下,又苦著眉說道:“朕在此地駐紮了好幾月,熟知地形,來回一個時辰足矣。隻是將軍初來宛城,也並不知三十裏外的境況,恐怕要在一個時辰內趕回卻是不易,於將軍不大公平,不如朕讓將軍先行。”

竟然被南宮淵小看了,穆少霖強行壓下怒氣,沉聲回道:“臣生在軍營,長在軍營,深知地形於我等的重要性。雖是初次造訪此地,然,此地的地圖,臣已牢記在心,不須皇上相讓。”

“哦?倒是朕思慮不周了。”說著南宮淵便拍馬而去,隻留下笑聲一串,他的臉上,絲毫看不出有思慮不周的歉意,但是一副得逞的快意,拍著馬兒,跑的甚是輕快。

見狀,穆少霖才知南宮淵根本沒有相讓之意,不過是想借機戲耍自己罷了。立時甩了幾鞭,緊跟上去,催著馬兒超越南宮淵。還未來得及超越,前方岔口處,南宮淵便向左而去。穆少霖記得左側有一河流,這個季節裏,雖然河麵結冰可渡,難免馬蹄打滑,反而誤了時辰。右側是樹林,多小路,還算易行,也就選擇了右側,穿林而過,直奔前去。

左側確實有河,也結了冰,卻並未阻擋住南宮淵的腳步。他行至河邊,便驅著馬兒後退幾步,然後猛然向前奔跑,接著一躍而起,區區小溪流罷了,怎能攔住汗血寶馬的一躍?馬兒輕鬆地落在了河流的對岸,南宮淵回頭望去,並無穆少霖身影,心情暢快無比,直往殘營而去。

他二人各自以為勝券在握,竟不知卻在三十裏殘營處碰了麵,兩人心中具是詫異,又各自偏開了頭去尋信物,巧合的是,他二人皆是取了北漠人的彎刀,而後又原路返回。兩人皆是全力而為,又兼他倆的坐騎是百裏挑一的寶馬,所以原本約定的一個時辰來回,隻不過半個時辰便已返回了約定之地,且,又是同時到達。

如此結果,自然無人滿意,穆少霖取出那柄北漠彎刀,挑著眉,勢氣十足,道:“你我二人皆是中原人,不慣使用北漠武器。皇上可敢以此武器,與臣一戰?”

“有何不敢?”南宮淵也抽出彎刀來,與穆少霖比起來刀法。許是他二人功底深厚,刀法純屬,絲毫看不出第一次使用彎刀的痕跡。兩人相互於暗自讚歎著,手上卻分毫不留情麵,穆少霖提起了些內力,一刀而下,南宮淵右手的手腕處直被震的一陣麻木,他以左手抵住,才堪堪站穩,接下了一刀。而後,南宮淵將彎刀換了左手,暫且甩了甩右手,才重新換回,也以內力一拚。

來來回回三五十多個回合,仍不見勝負,兩人似乎都有些意料未及,於是全力一擊,結果彎刀承受不住,“卡啦”一聲,斷成兩截,不過一瞬,另一人的彎刀也隨之而廢。兩人相識一眼,微微一窘,南宮淵輕咳一聲,開解道:“北漠人的武器,確實差些。”跟著又提議比拳腳,穆少霖本就未盡興,自然求之不得。

穆少霖丟開斷刀,南宮淵寬下外袍,兩人擺好架勢,又比著拳腳。直從中午一直比到了下午,從拳腳比到內力,又比到輕功,又比至傍晚,仍是不相上下。最終,二人皆是脫力倒在了地上,累的氣喘籲籲,雖是隆冬之際,皆是滿身汗濕,熱不可耐。

又躺了一刻鍾,邊見遠處有火把漸近,是城中將士見南宮淵久久未歸,稟報了季英於周斯,他二人帶領了幾隊人馬尋出了城來。遠遠見著南宮淵與穆少霖躺倒在地,一動未動,臉上青紫,外袍也髒爛不堪,具是一驚,忙上前攙扶起來。

他二人皆是武功高強者,今日卻隻能依靠著他人之力,才勉強站起身來,甚至於連騎馬都已經困難無比。

及至回城,仍不見緩過勁來,周斯無奈,隻得將他二人送去了司徒空之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