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還有這一樁秘辛史,難怪才聽二人皆愛此處的寂寥景色。晏子秋一哂,也望向城郊處的一片白皚皚,說道:“倒不知你家的酒有這般大的名氣,竟是引的李濟每天來此。”

“別的不敢說,小的這酒可是烈的很呢!”說起自家的酒,老板讚了又讚。而後,隨口說道:“倒也算不得是每日皆來。冰嬉那日,酒館人多,小的便特意為他留了這張桌子,結果等至打烊也不見人影,倒是虧了好些。”

冰嬉那日,正好宮中遭遇刺客,而李濟又恰巧未來飲酒,他們追查到的凶手屍體,又拋棄在這附近的山林中。靖王與晏子秋相視一眼,真是湊巧的厲害。

老板卻還在自顧鼓囊著:“不過後來李濟聽說了此事,又特意補齊了虧損的銀兩,說是那日去了萬安池湊了熱鬧,直晚方回。他是個講義氣的,小的做生意,自然也得講義氣,那些銀子可是分文未收的。”

打聽到了想聽的,老板再說的那些,他二人卻是不耐煩再繼續聽下去了,吩咐小廝又賞了老板,便起身離開了酒館。

回城的路上,靖王晏子秋安靜異常,一臉沉思,似乎是在琢磨著什麼,於是問道:“晏大人對於此事,有何看法?”

晏子秋不答反問:“王爺以為如何?”

“李家與鳳梧宮勢同水火,王都誰人不知?”靖王明言懷疑李家,同時眼中疑惑乍現,“雖然那屍體被毀了臉,但是鳳梧宮的侍衛認屍時,還是一眼認出了她,說明那女子確定是凶手無疑。若她也是李家派來的,那麼李濟為何會殺人滅口?若她不是李家派來的,那又是誰?”

“她能堂而皇之的進入大內行刺,必然武功不差,而方才在林中時,仵作已經驗明,凶手是從正麵被一招斃命,也就說明李濟是她信任之人。或許……”晏子秋沉吟片刻,說出一條的驚人的結論來,“或許他們皆是李家派來的,而李濟,隻負責殺人滅口,消除證據。”

靖王思量一晌,猜測道:“或許她能進出皇宮,非她武功高強,而是有人相助呢?有沒有可能,李家派遣的凶手又正是李濟和淑妃娘娘熟知之人,所以他得知後,擔心牽連淑妃娘娘,才殺人滅口?否則宮牆之外,內監的服飾又作何解釋?”

靖王所言,不無道理,隻是越要細究,越覺有想不透徹之處,晏子秋一時也難以決斷,忽而,勒著馬韁轉向靖王,似笑非笑地說道:“聽聞近日,李大人閉門謝客,不知其中又有些什麼文章。王爺可願隨微臣一同前往?”

“本王便走一遭罷。”靖王一揮手,笑了起來,“晏大人請。”

“靖王殿下請。”

二人揮著馬鞭,一路快馬回城,才到戶部尚書的府門口,還未來得及吩咐小廝叫門,後麵便有人縱馬而來,急呼道:“王爺,晏大人且住。”及至跟前時,才跳下馬來,拱手道:“微臣見過靖王殿下。”

“免禮。”靖王扶著小廝的手,跟著跳下馬來,揶揄道:“這不是兵部侍郎的石大人嗎。冰嬉才過,正是選舉武狀元最忙之時,怎麼,石大人出來躲閑來了?”

“惹王爺笑話了。”石大人幹笑兩聲,“微臣正為此事尋了晏大人商議,好容易尋到了城南,仵作等人又說大人與王爺回了城,這才急忙趕來。”說著又忙轉向晏子秋,遞上武狀元的候選名單,還未詳細說明,晏子秋擺擺手,問道:“可是有一個叫做馮鐸的?”

石大人一愣,隨即回道:“有,大人的意思……”石大人有些為難,暗道:這個叫作馮鐸的人,表現一般,不過是看在他爺爺的麵上,才列入了名單,充其量也就是個湊數的,莫不是晏大人有意點此人為武狀元?

晏子秋麵部微皺,果斷道:“將此人剔除。”

石大人愕然半晌,才回過神來,又問了幾句,才回了兵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