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更是應了李夫人心中所想,怒不可遏,哪裏還能有什麼理智可言,再也想不起進宮前李瑜千叮嚀萬囑咐的話語來,隨即拋開鈴蘭,往鳳梧宮而去。
鈴蘭一陣暗喜,從地上爬將起來,照著李夫人這般形容,隻怕蘇雲音不被活活氣死,也要臥病幾月了,自以為得逞。遂,拂去衣裙上的雪沫,這才按著李之穎的交代,往錦繡宮報了信,無事人一般,慢悠悠地回了秋桐宮。
錦繡宮這邊,李之言著人送走蘇雲音等人後,也乏了,一麵歪在床上假寐,一麵差人去宮門上瞧著李夫人可進了宮。李之言歪著半晌,總也不見人來回稟,難免有些著急,又差了個小丫環去門上看看,才出去,便見錦繡宮宮門上的內監大呼著“出事了”跑進來。
現下,李之言是聽不得一星半點這些不好的事,乍一聽又出了事,手腳都冰涼了,險些沒能犯了病。李之言的一位老嬤嬤遞了熱茶寬慰了她兩句,出來便是對那內監一巴掌,罵道:“你這好沒眼色的糊塗東西,大呼小嚷的,成何體統?”
內監一個哆嗦,顫顫巍巍地跪倒在地,老嬤嬤還要罵他幾句,李之言由小丫環攙扶著,出了內室,問道:“到底何事這般驚慌?”
內監看看李之言,又捂著臉上火辣辣的疼,不敢言語。他越是這般,李之言心裏越是沒底,又問了一遍,老嬤嬤隻好跟內監使著眼色,要他好生回答,不要驚著李之言。內監忖度著回道:“李夫人去了鳳梧宮。”
“太醫才囑咐了娘娘清淡幾日,又聽說鳳梧宮的飲食最為清淡,沒想到夫人才進宮便去為娘娘討這個方便了。”老嬤嬤一聽內監那話,便知李夫人是尋仇去的,唯恐李之言發作起來,忙扶了李之言往內室走,搶過內監的話來說道:“到底是可憐天下父母心,既是如此,娘娘便回內室歪著吧,這殿內實在冷些。”
當時蘇雲音大宴之日,李夫人還要嗆上蘇雲音幾句,更何況今日。李之言如何肯信,必然存了疑慮,錯開身,撇開老嬤嬤,又問:“夫人去鳳梧宮到底所謂何事?”
老嬤嬤狠狠地盯著內監,隻不許他亂說話,這邊又扛不住李之言總拿話一問再問,心中害怕,唯有吞吞吐吐地說道:“此事奴才並未親眼所見,是秋桐宮裏伺候的人,前來報的信。”一句話還未說了,隻聽“啪”的一聲,老嬤嬤又給了他一巴掌,怒道:“那起子人隻管說了玩話來取樂,你既不知真假,便派個得力人去打聽著,如何還敢當了正經事來回報?豈不白招了娘娘?還不退下。”
老嬤嬤罵完,又不斷地朝內監使眼色,內監趁著嬤嬤跟李之言說話的空擋上,退了出去。
“嬤嬤,母親該不會……”老嬤嬤不等李之言說完,便接道:“下人們不懂規矩,道聽途說,娘娘莫要信以為真。少時,夫人來了咱們錦繡宮,娘娘一見便知真假。”
李之言指著心口的位置,說道:“嬤嬤說的在理,可我總覺心慌意亂,不得主意。”
老嬤嬤扶著李之言回了內室,又多拿了兩個軟枕給李之言歪著,才說道:“既這麼著,奴婢派個人去打聽著,一有消息,便立馬來回娘娘。”
“再有一見頂主要的。”李之言慢慢坐起身來,聲音虛弱卻格外認真地說道:“本宮此次也算是鬼門關上走了一遭,再是要強的人,終究也抵不過命數,好些的事情再是不甘,也隻得看淡了,所謂生死有命富貴在天。如今,本宮隻求一家子平安便罷。皇後哪裏是母親能拿捏的善茬?若當真瞧著母親去了鳳梧宮,還要好言相勸才是,莫要再惹出是非來,否則吃虧的還是咱們錦繡宮。”
老嬤嬤原本還擔心著李之言想不通,再病上一遭,卻不想她這一病,倒看開了些,也算是讓她放心了些,遂,欠身回道:“娘娘所言甚善,奴婢這便去安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