映月一一應下,梳洗妥當了,便扶著蘇雲音出了內室,在殿內坐了,才傳了早膳,等伺候著蘇雲音用了膳,漱過了口,便依言要去看看醉蝶的。
蘇雲音這會兒一處一處,細細地觀賞著滿殿的綠梅來,叫住映月,說道:“你去告訴醉蝶,讓她好生將養,皇上即將她送來鳳梧宮伺候,我自然不會將她趕出去,要是她不願留在鳳梧宮,也得等著病好了才能再做安排的。”
這話聽著怎麼就像大有文章的模樣?映月很是疑惑,呆站著,蘇雲音笑著道:“你隻顧看我作什麼,原話告訴她便是了,醉蝶可是頂聰明的人,你隻說是我的意思,她自然也就明白了。”
映月不好再問,隻得應下去了,不一時便回來說道:“醉蝶看著確實比昨日裏還嚴重了些,懨懨的,說來也怪,奴婢隻將娘娘的話說了一遍,她倒精神了些,直說謝娘娘呢,還說明兒必來殿內伺候。”
看來當真是心病了,隻不過到底是南宮淵的人,再怎麼著,她也不能放心繼續留用的。不過是蘇雲音一時心軟,才想了這麼個法子,明日,醉蝶若當真進來伺候,豈不還要勾起心病來?蘇雲音還未說話呢,映月誤解了蘇雲音的意思,卻先說道:“娘娘放心,奴婢已經讓醉蝶寬心養病了,她直不肯,奴婢隻好說娘娘才大安了,她若不能痊愈,再進來伺候著,必定還要招惹得娘娘不好,她才勉強應了下來的。”
蘇雲音笑道:“近日,你倒是越來越會辦差了。”
“承蒙娘娘教導了。”映月說著,又見殿內的綠梅已經焉了些許,花枝甚是雜亂,倒有礙觀瞻,遞上剪刀,提議道:“娘娘,修剪了罷。”
蘇雲音擺手,坐回炕上,在火盆邊上暖了一回手,才說道:“聽之任之便是了。”說罷又見映月要問,便先解釋道:“因我素日愛梅,你便折了來,原也是一番好意的,隻是動了它的筋骨,今日還要修剪,豈不更加對它不起?”
“這?”映月倒不知該如何作答了。
“我不過說著笑話呢,你倒當真了。”蘇雲音捂著嘴輕笑起來,又說:“今日我便效仿古人一回,留得殘梅聽雪聲罷。”尤見映月不懂,蘇雲音更是眉開眼笑起來,屋裏人笑著,屋外也傳來一陣爽朗的笑聲,道:“皇後果然風雅至極,如此妙人,今也屬我東夜了。”
話落,門口全是內監丫環的參拜之音,少時,便有一抹灰色的身影進得殿來,蘇雲音趕忙迎了上去,欠身道:“臣妾參見皇上。”
“皇後免禮。”南宮淵自行解了灰色的披風扔給映月,露出裏邊的黑色鑲紅邊的朝服來。南宮淵拉著蘇雲音往炕上坐下,南宮淵微皺著眉道:“皇後這身子著實弱些,怎的雙手總是這般冰涼。”
蘇雲音笑而不答,忙吩咐了映月沏茶來,又問:“外間雪大,皇上怎麼這會兒過來了?”
“今日皇後生辰,朕怎能不來?剛下了朝,便趕過來了。”南宮淵又賞著殿內的綠梅,點頭讚道:“果如皇後所言,這不加修飾的梅,果有另一番風味啊。”
言罷,周斯領了兩個內監,皆都抱著花盆,裏麵不知種的什麼稀罕物,遠遠的看不大清,卻獨有一股異香,聞著有些熟悉,進來後,便將花盆擱在一旁,跪下拜道:“恭賀娘娘生辰。”
“這是?”蘇雲音猶在猶疑,南宮淵便拉著她起身,走進了些,笑問:“如此,皇後可看清楚了?”
“南安花?”
“正是。”南宮淵很是得意地笑道,“朕想著皇後必然思念家鄉,便命花房在溫室裏,精心養了幾支來,日日碳火不斷,倒不想催的這花竟結了骨朵兒。”南宮淵將其得來的困難程度一一略過,問:“以此為禮,皇後意下如何?”
蘇雲音自然喜歡的厲害,卻不願讓南宮淵太得意了,隻微笑著說道:“臣妾謝皇上。”
南宮淵卻道:“能得皇後一謝,朕於願足矣。”說罷看著蘇雲音漸漸染上紅暈的香腮,又是一陣大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