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雲音無奈地笑笑,別無選擇,隻能執了黑子,緊隨其後也落下一子,無視南宮淵的挑釁,反道:“此局,皇上必贏臣妾一子。”

“哦?”南宮淵挑眉,來了興致,落下一子後,問:“皇後如何得知?朕又如何隻能贏一子?”

“皇上不信?”蘇雲音縱觀棋局,又落下一子,恰好擋住了白子的攻擊,才淺笑著道:“皇上豈不聞對弈如觀人嗎?”

“這個說法倒是新奇。”南宮淵下著棋,不承認也不否認,隻等著蘇雲音繼續。

蘇雲音笑道:“白子先行,最忌首落於天元處,皇上想贏,卻又故意為之,是必有挑釁之意,又有試探臣妾之心。皇上既然如此看得起臣妾,臣妾自然勉力為之,願讓皇上贏得一子,如此,也不算為難了自己。”

“皇後這話卻是為難了朕啊。”南宮淵大笑一番,難得的好心情,倒也爽快地承認了,道,“皇後所言不差,朕的確有試探之意,隻不知,皇後是確有其材,成竹在胸,亦或是自知必輸無疑,所以刻意要激怒朕,朕自亂陣腳後,皇後自然能尋隙追擊。”

蘇雲音似乎有意看南宮淵吃癟,又落下一子,攻擊了一片白子,蘇雲音笑著撿起那五六顆白子,說道:“請皇上拭目以待。”

“朕也是此話。”南宮淵抿過一口茶,蘇雲音果然棋藝高超,遂,斂起玩笑的意味,執起白子認真思量起來。

一時殿內鴉雀無聲,隻留棋子落盤的聲音,在空蕩的殿內顯得尤為清晰。

一來一回又過了半個多時辰,蘇雲音始終一副微笑著的表情,時而又看看南宮淵,倒是遊刃有餘的模樣。南宮淵不為所動,每下一子,必然深思熟慮,他下完最後一子遲遲不見蘇雲音落子,提醒道:“該皇後了。”

蘇雲音端起自己的參茶抿著,道:“皇上已經贏了,臣妾已無須再多此一舉。”

南宮淵好笑地挑挑眉,明顯不信,待他檢查一邊之後,果然,若蘇雲音在平位二八路落下一子,便是他贏了,且不多不少,正好贏了一子。如此結果,南宮淵自然驚訝,神色一頓,緊接著便又恢複常態,尤在回味的適才的棋局,執了玉壺自顧倒起茶來,卻是滴水未除,才想起是自己讓伺候人等都退下去的。於是對外喊道:“來人。”

外間隨侍之人,聽聞傳喚,連忙打起簾子進來,欠身道:“皇上有何吩咐?”

來人竟是醉蝶,倒是讓南宮淵所料未及,幾不可察地藏去眸底的若有所思,一邊整理起棋子,一邊隨意地問道:“常在皇後身邊伺候的,好像是這個丫頭。”

見蘇雲音隻顧收拾著棋子,並無回話之意,醉蝶答道:“方才,映月姑娘去了太醫院,是以奴婢才在外邊候著的。”

蘇雲音執了玉壺遞上,淺語道:“再去泡壺茶來。”待醉蝶接過玉壺,蘇雲音想想又對南宮淵問道:“臨行前,師父贈了一瓦罐春雨,臣妾身子弱,無福消受了,皇上可有心情嚐嚐?”

“那皇後豈不是便宜朕了?”南宮淵似笑非笑,收拾了棋子,對醉蝶道:“即是皇後盛情難卻,你便煮了那春雨的茶來,朕倒要好好嚐上一番,可真如世人所說的奇妙。”醉蝶應下,提著玉壺便出去了。

南宮淵又執了白子,在去位三五路落下,悠閑自在地說道:“既有春雨這般名茶助興,不如皇後再與朕對弈一局?”他倒要看看,方才那預言是偶然,還是當真棋藝了得。

南宮淵並無隱藏之意,是以隻一眼,蘇雲音便深知南宮淵的想法,笑的更為得意些,執了黑子很是隨意一般,竟落在了毫不相幹的入位六七路,接著又預言道:“此局,皇上必贏臣妾二子。”說罷語含挑戰之意,一伸手道:“皇上請。”

“皇後,言之過早了。”蘇雲音一番話,倒激起南宮淵求勝之心,再三考慮之後落下了一子,他倒要贏了三子來,看蘇雲音還有何話要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