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莫初柔摟著蘇雲音,道理她何嚐不懂,可天下哪有母親舍得女兒遠嫁的。
“母後。”蘇雲音輕握著莫初柔的雙手,讓她放心,而後話音一轉打趣起來,“如今宮裏隻知吳貴妃不知母後,怎也不見母後問責?”
“你呀。”莫初柔寵愛地點了蘇雲音的鼻子,她擔心蘇雲音遠嫁後受東夜欺負,沒想蘇雲音反倒擔心起她來,笑著說道,“雲兒遠嫁,母後方寸已亂,哪還管的了那許多。再說了,母後再不濟,也明白月滿則虧的道理。吳貴妃正處風口浪尖上,不藏著掖著些反倒大張旗鼓,豈不是自尋死路?”
蘇雲音想起了自己,一時好奇,問道:“吳貴妃的公主,母後可曾見過了?”
“不曾。”莫初柔搖搖頭,“你父皇寵的緊,說女孩兒小氣些,不讓眾人探視,隻等滿月才能見到上了。”莫初柔見蘇雲音臉色有變,以為她心中不痛快,於是拍拍蘇雲音的手,輕言細語地勸道:“雲兒德光才高,又是未來東夜的皇後,豈是吳貴妃能比的。”
蘇雲音笑笑並不言,她閑雲野鶴慣了的,從不貪圖這些,她不過是擔心這又是另外一個陰謀罷了。
這時,孟姑的聲音自門外傳來,“娘娘,宵夜備好了,現在用還少時再端上來?”
“端上來。”莫初柔笑著對蘇雲音說道:“雲兒愛吃昭陽宮的酒釀圓子,母後特意讓小廚房煮了些,一會兒嚐嚐。”
“好。”蘇雲音笑的甚是甜美。
不多時,進來兩個丫環打起簾子,孟姑便端了一大碗酒釀圓子並兩個小碗進來,行過禮後,放下托盤,盛了兩小碗出來,便站在莫初柔的身後,隨時伺候著。
“孟姑去歇著吧,留本宮和雲兒說會兒話。”
“娘娘於公主也早些安歇,老奴便退下了。”孟姑躬身一禮也就退了出去。
蘇雲音並不多喜歡酒釀圓子,隻是記憶中,那是她在昭陽宮吃過的第一樣點心,記憶深刻些罷了,這麼多年下來,卻不想養成了這麼個習慣。
見蘇雲音吃的高興,莫初柔也高興,又害怕她吃多了積食,便拉著蘇雲音說話以阻止她多吃。“雲兒還是和小時候一般,愛吃酒釀圓子,愛喝梅花蜜。”
“是呢,八歲那年吃過母後宮裏的佳肴,口味也給養的刁鑽些,再回到萬靈山,可苦了山上的師兄師姐了,好在有孟姑,煮的酒釀圓子和母後宮裏的一個味道,這才習慣起來。”
談起孟姑,莫初柔想起月前穆少霖送來的信,沉了臉色道:“孟姑這人怕是不簡單。”
蘇雲音抬起頭來,也正了顏色,不解地問道:“母後何出此言?”
“她是大理人。”
“南安的大理人並不在少數,有何不妥?”
莫初柔隻好將信上的內容告訴了蘇雲音,接著有憂心忡忡道:“前日,孟姑來求過母後,她願隨你身側去往東夜,我並不讚同,奈何皇上卻答應了,想必有所謀劃,母後也不得幹涉,隻有幹著急。”
父皇知道她心懷叵測仍然答應了?果然,皇家哪有真情,又怕莫初柔過於擔心,蘇雲音隻好強顏歡笑道:“既已知她底細,我小心防備些便好,母後還放心不過雲兒的謀略不成?”
“哎。”莫初柔歎了一口氣,似乎有些惋惜,“她若不是奸細,倒能成我雲兒的好幫手。奈何此人包藏禍心,幾十年未被發現,可見城府一般,雲兒切記要防著些啊。”
蘇雲音還沒來得及答應,邊聽外間傳來一個尖細的嗓音:“皇上駕到。”
兩人忙放下手中的碗準備迎出去,蘇玄燁已經闊步走了進來,朗聲笑著:“朕久不見雲兒,甚為想念,卻不想朝露宮空空如也,一問方知是被皇後接來了昭陽宮,這才急急趕來呀。”說完一看桌上還擺著大碗小碗,也來興致,笑問:“皇後與雲兒吃什麼好吃的了?”
“酒釀圓子。”蘇雲音扶著蘇玄燁坐於主位上,欠身一禮,問:“父皇可要嚐嚐?”
“正好腹內饑了,嚐嚐。”蘇玄燁見兩人規規矩矩地站著,不大高興起來,說道:“朕雖為皇上,也想共享天倫,皇後就不必立規矩了。”隨後又跟蘇雲音招招手,“來,雲兒坐到父皇旁邊來。”
兩人欠身一禮,應道:“是。”莫初柔坐下後又吩咐丫環再添了一副碗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