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彎刀在空中盤旋了半刻又回到左邊,俄頃,便從黑暗中跳出一個拿著彎刀,臉上掛著刺字的男人。
“金旈?大理!居然是你們。”此人,穆少霖在戰場上是見過的,而且對於金旈的事知道的還不少。他現在是大理太子胡郵養著的一條無比忠實的狗,不過對於胡郵來說,再忠實,也隻是狗而已。按說金旈那般的江湖漢子,任天地瀟灑自由才對,卻偏偏跟錯了主人還不自知,穆少霖有心勸他改邪歸正,他握緊佩劍衝著金旈說道:“金旈,良禽擇木而棲,更何況是人,胡郵那樣的人不配讓你如此為他賣命。”
“那穆將軍以為,什麼人才配?”隨著聲音從馬車的正前方傳過來,一個一身墨綠色裝扮的中年男子走了出來,他指著那馬車邪笑起來,“穆將軍考慮的實在是太多了些,就是不知道你是否想過能不能帶著那裏麵的人,從我們三人手中順利走出去。”
沒想到胡郵也親自出馬了,此事有些麻煩起來,穆少霖腦子飛快地轉動著,帶著蘇雲音以一敵三勝算太低,必須找準生機才行。三個人中,胡郵最擅使毒,不易靠近。那個女人掌法詭異,此人穆少霖從未見過,也不了解她還有什麼後招,總之,多留一個心眼是對的。如此,就隻剩下左手邊的金旈。
這麼一思量,穆少霖心中大約有了底。眨眼間,他一個翻身便迅速跳入馬車內,不由分說攬住蘇雲音跳了出來,騎上馬,手起刀落,斬斷馬背上套著的馬車桅木,摟緊了蘇雲音,捏緊了韁繩後,一劍刺進馬屁股,馬兒吃痛立即瘋狂地衝著金旈的方向而去。
沒想到穆少霖竟然破釜沉舟,做出如此大膽的選擇。金旈立馬甩出彎刀,被穆少霖一個偏頭躲過,幾瞬之後,馬兒便跑出了幾丈開外。穆少霖時刻警惕著,握緊了佩劍,不時回頭確認那三人的身影。
三人緊跟其後追著,胡郵一邊追著一邊放肆地大聲邪笑著,笑聲在夜空中回蕩,顯得格外的滲人。胡郵興奮極了:對,就該這樣,束手就擒的獵物還能有什麼趣味呢。他快速奪過金旈的彎刀,衝著穆少霖的背影喊道:“你那公主中的可是本太子的毒,我王叔隻是劍癡,對毒可不擅長,你確定他能治好?”
果然,穆少霖的身影僵硬了一瞬,這一瞬足夠胡郵發招了,他向著馬腿扔出彎刀,片刻便將四條馬腿齊齊砍斷。那馬兒仰天嘶鳴,即刻便栽倒在地。千鈞一發之時,隻見穆少霖左手死死摟住蘇雲音,自己墊在底下一滾,馬上就站了起來。
這時,胡郵三人也追了上來,將穆少霖和蘇雲音圍在中間,看著他們落荒而逃卻又最終還是落在了自己手裏,胡郵興奮難耐,仰天發出“桀桀”的怪笑。蘇雲音雖被穆少霖護在懷中,但是他能感覺到她在輕微地顫抖,並且抓住自己衣服的手也越來越緊,穆少霖拍拍懷裏的人,說來也怪,他不過湊到她的耳邊說了句,“別怕,有我在。”而已,蘇雲音竟然放鬆了許多。
“穆將軍真是憐香惜玉,不過還請將軍當心,這件小事交由本太子也一定能做的相當出色。”胡郵說完便衝金旈和花甸點點頭,兩人會意,立馬聯手攻了上來。
金旈負責抗住穆少霖的殺招,花甸便趁機攻擊,兩人也算是配合默契了,可幾十個回合下來仍是沒能拿下穆少霖。
“沒想到穆將軍能耐不錯,倒是讓本太子小看了。”說罷藏了毒於掌中在旁仔細觀戰,尋著空隙便立馬出掌。穆少霖正應對著金旈便聽到蘇雲音那邊急切的提醒,“小心。”,他腳尖一點,摟住蘇雲音一個縱身堪堪躲過,還沒站穩,胡郵又發出第二掌,那兩人看隹時機也都出了殺招。
眼看著九死一生間,蘇雲音毫無猶豫地移動兩步擋下了胡郵的那一掌,口吐鮮血倒在了穆少霖的懷裏。登時,穆少霖便木然了,雙手顫抖著,像是瘋了一樣,他雙眼猩紅,戾氣上升,摟緊了蘇雲音悲痛萬分地大喝一聲,右手使出全力,隻一劍殺死森然,便讓金旈和花甸倒退了數十步。然而,他並沒有得到喘息的時間,背後的胡郵趁著穆少霖氣息紊亂,連續發出幾掌,穆少霖應對不暇,終是中了招。
金旈看準時機又是一刀,穆少霖提氣想要阻擋,卻發現丹田虛無,一絲勁力也無法提起,他明白了,中了胡郵的毒了,可惜那邊金旈的彎刀已經紮進了穆少霖的肋下。穆少霖摟住蘇雲音後退兩步,捂住傷口急喘了兩口氣,便有些頭腦恍惚,接著就吐出大口大口的鮮血,再也站不穩栽倒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