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候,那隻年輕的斑羚又對著斑羚群叫了幾聲,清脆而有力。

聲音剛落,就看到斑羚們開始移動,我們嚇了一跳,以為他們要反過來攻擊我們,我們七夕七八個人,趕緊上馬,用獵槍指著它們,並且目不轉睛地看著它們。

我們想象的事情並沒有發生,隻看到那群斑羚慢慢地開始走路,沒幾分鍾,就分成了兩隊,左邊的一隊明顯是年輕而健壯的斑羚,右邊的一隊比起來要老很多,有一兩隻還有些輕傷。

我們大家都不知道有什麼事情要發生,但是,接下來發生的事情,卻讓我永生難忘。

又是那頭有漂亮角的斑羚首領,大叫一聲。隨後我就看到,從右邊隊裏走出來一頭老斑羚,它向後退了幾步,就猛地開始起跑。難道他們要集體自殺嗎?我心裏想。它跑到了懸崖邊緣的時候,用腳有力地蹬地,騰空而起,就在它蹬地的瞬間,從左邊一隊中走出一隻年輕的斑羚,也朝懸崖跑去,這時候,老斑羚已經不可能跳到懸崖對麵去了,在經過了弧線的最高點之後,開始墜落,就在此刻,年輕的斑羚正好也跳出了這樣的弧線,右腳重重地踏在了老斑羚的脊背上,重新有了一個支撐點,繼續跳出了另外一個弧線,順利到達了對岸。與此同時,這重重的一腳,也加劇了老斑羚墜落的速度,它縮成一團,旋轉著墜落到了穀底……我們被眼前的一切驚呆了!

兩隊斑羚,就這樣從右邊走出一隻年長的,先跳,再從左邊走出一隻年輕的,在空中踏在老斑羚的脊背上,跳到對麵。他們這樣一組一組地跳,非常有序,沒有誰插隊,也沒有誰退縮,最後的結局就是一隻年輕而健壯的斑羚順利地跳到了對麵,而另外一隻年老的卻迅速地跌落穀底。

跳了許久,就隻剩下這隻漂亮的領袖和另外一隻幼斑羚,領袖仰起頭,長長久久地吼了一聲,伴著那淒美的聲音,它後退幾步,突然向前跑動,加速,再加速,右腳踏地,在懸崖邊緣起跳,它跳得好高,好美,在空中,形成一個完美的弧線……當那隻年幼的斑羚重重踏在它的脊背上的時候,年幼的斑羚像獲得了新生,再次高高跳起,領袖像其他年老的斑羚一樣,旋轉著,旋轉著,跌落穀底……就在它墜落的那一瞬間,天際出現了一道美麗的彩虹。

弟弟的誓言

文/翠堤春曉

一絲一縷,都充滿了暖意,一分一毫,都蘊含著溫情。這,就是親情的真實含義。

我的家在一個安徽偏僻的小山村,父母都是臉朝黃土背朝天的本分農民。我有一個小我三歲的弟弟。有一次,我為了買女孩子們都有的花手絹,偷偷拿了父親抽屜裏5毛錢。父親當天就發現錢少了,就讓我和弟弟跪在牆邊,拿著一根竹竿,讓我們承認到底是誰偷的。我被暴怒的父親嚇傻了,低著頭不敢說話。父親見我們都不承認,說要兩個一起挨打,說完就揚起手裏的竹竿。

忽然,弟弟抓住父親的手大聲說:“爸,是我偷的,不是姐幹的,你打我吧!”父親手裏的竹竿無情地落在弟弟的背上、肩上,父親氣得喘不過氣來,打完了坐在炕上罵道:“你現在就知道偷家裏的,將來長大了還了得?我打死你這個不爭氣的孩子……”

當天晚上,我和母親摟著滿身是傷痕的弟弟,弟弟一滴眼淚都沒掉。半夜裏,我突然號啕大哭,弟弟用小手捂住我的嘴說:“姐,你別哭,反正我也挨完打了。”

我一直悔恨自己當時沒有勇氣承認,事隔多年,弟弟為了我擋竹竿的樣子我仍然記憶猶新,曆曆在目。那一年,弟弟9歲,我12歲。

弟弟中學畢業那年,考上了縣裏的重點高中。同時我也接到了省城大學的錄取通知書。那天晚上,父親蹲在院子裏一袋一袋地抽著旱煙,嘴裏還念叨著,倆娃都這麼爭氣,真爭氣。母親偷偷地抹著眼淚說:“爭氣有啥用啊,你拿啥供啊?”弟弟走到父親麵前說:“爸,我不想念了,反正也念夠了。”父親一巴掌打在弟弟的臉上,說:“你咋就這麼沒出息?我就是砸鍋賣鐵也要把你們姐弟倆供出來。”說完轉身出去挨家借錢。我撫摸著弟弟紅腫的臉說:“你得念下去,男娃不念書就一輩子走不出這窮山溝了。”弟弟看著我,點點頭。當時我已經決定放棄上學的機會了。沒想到第二天天還沒亮,弟弟就偷偷帶著幾件破衣服和幾個幹巴饅頭走了,在我枕邊留下一個紙條:“姐,你別愁了,考上大學是多不容易,我出去打工供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