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命之樹
文/韓英
用誠摯的心擁抱這個世界,用生命的畫筆為世界添上一筆色彩,世界會因為你而變得更加迷人、美麗!
立宏千裏跋涉,急如星火,趕到佛山市看望生病的叔父。一到叔父家,見到嬸母第一句話就問:“嬸母,叔父的病好了沒有?”
“好啦,離休後又去上班了。”
“到哪兒上班?”
“替老百姓站崗放哨,還可以觀風望景。”
“我叔父這個人就是閑不住,家裏不愁吃,不愁穿,還出去上班幹啥?”
“你叔父說,發揮餘熱嘛!”
“嬸母,我要去看叔父。他在哪兒上班?”
“我收拾一下,帶你去。”嬸母提個手提包,叫立宏把從家鄉帶來的一籃桃子給叔父帶去。
“這桃子等叔父回家吃嘛,幹啥要帶去呢?”
“他說,他要在那兒堅守崗位。桃子,還是帶去吧。”
嬸侄二人走在一條林陰大道上,經過花壇、綠島、草坪,花木茂盛,嫩草如茵,空氣清新。
“這麼多年沒來佛山,佛山變化真大。最大的變化是綠化,到處是綠色。”立宏說。
“你叔父常說,人類呼喚綠色。他有時候像傻子一樣,站在河邊,對著河水大喊——綠色啊!綠色啊!綠色啊!”
嬸侄二人沿著東平河邊走,河邊也是綠樹成陰。
“到了,你叔父就在這裏。”
立宏環顧四周,四周空無一人,隻有一行青枝綠葉的柳樹。“叔父呢?”
“叔叔——叔叔——叔叔——”立宏站在河邊,對著柳樹大喊。
“叔叔在這兒呢!”這聲音似乎是叔父的聲音。立宏朝著那聲音走去,那聲音是從一棵大柳樹發出。在這棵大柳樹上標有一個數碼是“1122”。
這時候,立宏發現嬸母老淚縱橫,把一籃桃子置於樹下,跪了下來。從手提包裏拿出一封信,遞給立宏。
立宏吾侄:
我知道你會來看我。你知道我喜歡吃桃子,你來看我的時候,定會帶桃子來。
這幾年,我病魔纏身,預計不會康複,我尋了安樂死這條路,以免給家庭和社會帶來負擔。人固有一死,死後身歸何處?我想,當今中國人滿為患,寸土寸金,死人不要與活人爭地盤,我死後要化為一棵柳,為後人提供一片綠色。
嬸母告訴立宏,她尊重叔父的遺囑,決定“以樹代墳”,埋叔父骨灰在這棵柳樹下,但願叔父生命之樹長青。
立宏跪下來,給柳樹磕了三個響頭,站起來,給柳樹三鞠躬。回來的路上,走幾步一回頭,望這棵柳樹。
用愛的眼睛看真情
文/雨波
有些人情則像一個堅固的實心球,材料是真情,它隻能是贈送品,沒有價格,但很有價值,值得我們好好珍惜。
我第一次見到老叔,是在十歲的那年夏天,和爸爸一起回老家的時候。老叔站在大大的院子中央,見到了我,就欣喜若狂地跑過來抱我,結果我卻哇的一聲大哭了起來。那麼毫無遮攔的哭聲,使老叔感到尷尬不知所措,立刻放開了手。從那以後,老叔再也沒有抱過我,甚至從不靠近,他是怕我再被他的壞眼睛嚇著。他的右眼球,被一個很古怪的玻璃球體代替,像死魚的眼睛,圓鼓鼓地翻著,看上去可怕極了。那時的我還不知道,我的哭聲不僅僅刺痛了老叔的心,還揭開了爸爸的舊傷疤。
農村的鄰居熱情好客,知道爸爸回來,就紛紛過來看望,這使爸爸的探親也添了些衣錦還鄉的味道。大家一邊拍著爸爸的手,一邊就說起來:“將來有了出息,一定不能忘記這裏的人。”說著說著,不由自主地說到了老叔。“看你弟弟有多可憐,你能幫也幫幫他。”一說到此,爸爸總是顯得沉默,這樣的話不斷在耳邊重複,漸漸就有了不同的意味。
直到後來,聽到了爺爺和爸爸的談話,我才知道了事情的真相,原來,老叔是因為爸爸才變成盲人的。大概在他們十五六歲的時候,爸爸生病高燒不退,老叔深夜走十幾裏地給爸爸找大夫,結果在回來的途中從山上滾了下去,剮瞎了眼睛。農村人迷信,都說那一夜陳家的孩子注定要有一個成殘疾,不是老叔翻下山變成盲人,就是爸爸發燒變成啞巴,結果是老叔代替了父親,他變成了獨眼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