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是一個港灣,如果你弄丟了帆,它會給你造一艘船。
一、媽媽的陪伴
當我到達車站的時候,我的腦袋還是昏昏沉沉的。我不知道,媽媽是怎麼把我接回家的。我隻是感覺到了一路上的顛簸而已。當我睜眼醒來的時候,我已經到了重慶,媽媽居住的地方。過去的三年,原來她一直生活在這。
北方的冬天,冷在肌膚裏;南方的冬天,冷在脊髓裏。我好長一段時間都沒有理會高辰,那段時間我整個心情都比較平靜。但是,想念就像一根刺,每當我追憶高辰的時候,他都會從我心裏死灰複燃。後來,他終於忍不住出來跟我道歉認錯,答應我再也不打我罵我。高辰不習慣重慶的隆冬天氣,沒有暖氣的日子,厚厚的冬衣像裹著的粽子,他脾氣很暴躁,對我媽說話的時候總是氣呼呼的。
每天睡覺都壓著兩層棉絮,作為北方人的高辰有點喘不過氣。我一個人安靜的時候,會看看四周,這是一間兩室一廳的出租屋,我住在五樓上。房子顯然有些陳舊了,牆上的白色油漆都有些脫落了。我的床邊對著一扇窗戶,透過鋁合窗,可以看見外麵的小河。房子的背麵是一座山。附近的樓房都是依山而建,公路也是盤旋而上。
媽媽除了每天出門買菜的時間,一直陪著我。我大部分的時間都是躺在床上,她就守在床邊,剛開始的時候還愛喋喋不休地問東問西,可我總是一言不發。高辰不喜歡我的媽媽,因為她在我大學的三年多時間裏,都沒有照顧我。於是,我被高辰禁言,就沒開口說過話。媽媽見我不說話,卻一直不肯放棄。她在我麵前總是很樂觀,隻是她一個人呆著的時候時常是唉聲歎氣的。
我時常想到高辰,腦子裏總是浮想起他的笑容。心裏的高辰這時候會非常高興,“你想他了吧?想他就去找他呀?”說完越發得意。
我問高辰,為什麼會來找我?為什麼不離開我?他說,他想我了,想一直陪著我,就這樣形影不離地陪著我,而且,我也想他……
我們也有吵架的時候。我問他,為什麼不當麵接受我?為什麼不告訴所有人我們的戀愛關係?為什麼不承認就是愛上我了?
高辰一麵開始努力辯解,說我太自私,不能理解他的苦楚;一麵惡語交加,罵我不知廉恥,自以為是,自作多情……於是,我們經常吵架,吵得很大聲。每每這個時候,媽媽都會嚇得魂飛魄散!一把抱住我,苦苦哀求我保持冷靜。這個時候,我居然會非常開心,能得到他人的重視,讓我感覺好痛快!
二、“離家出走”
我不知道,為什麼這些年媽媽沒有出現在我的生活裏,在我最孤單的歲月,最需要她嗬護的時間。自從他和爸爸離婚之後,她終於自由了,我聽說她又有了一次婚姻,可是,卻沒見到她的家人。
我做了一件事,幾乎把我媽媽逼瘋。在我住的山腳下,有個學校,我從窗戶裏看到的。我最近的時間都很想念高辰,心裏一陣煩亂,我想去學校見見他。我跟媽媽提過此事,但被她拒絕了。她說,這裏是重慶,不是北京。那裏沒有人,叫我不要去。但心裏的高辰卻鄙視我:“見自己想見的人,做自己想做的事,這才是人生。李小茉你是個膽小鬼!我討厭你!”
我不是膽小鬼,為了證明這一點,我趁媽媽出門買菜的時候從房間溜了出去。這是我第一次出門,重慶的路都是彎彎曲曲的,下了公路,我來到了學校門口,可是學校卻鎖門了。我使勁推門都推不進去,我發瘋一樣地嚎叫,依舊推不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