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誰的手?這個抽象的表現使她迷惑不解。孩子們也紛紛猜測。一個說:“這準是上帝的手。”另一個說:“是農夫的手,因為農夫喂養了火雞。”

女教師走到小道格拉斯——這個皮膚棕黑、又瘦又小、頭發卷曲的孩子麵前,低頭問他:“能告訴我你畫的是誰的手嗎?”

“這是你的手,老師。”孩子小聲答道。

她回想起來了,在放學後,她常常拉著他的黏糊糊的小手,送孩子們走一段。他家很窮,父親常喝酒,母親體弱多病,沒工作,小道格拉斯破舊的衣服總是髒兮兮的。當然,她也常拉別的孩子的手。可這隻老師的手對小道格拉斯卻有非凡的意義,他要感謝這隻手。

我們每個人都有要感謝的,其中不僅有物質上的給予,而且也包括精神上的支持,比如得到了自信和機會。對很多給予者來說,也許這種給予是微不足道的,可它的作用卻常常難以估量。因此,我們每個人都應盡自己的所能,給予別人。

自己拿主意

文/佚名

自己拿主意,當然並不是一意孤行,而是忠於自己,相信自己。

美國著名女演員索尼亞·斯米茨的童年是在加拿大渥太華郊外的一個奶牛場裏度過的。當時她在農場附近的一所小學裏讀書。有一天她回家後很委屈地哭了,父親就問原因。她斷斷續續地說:“班裏一個女生說我長得很醜,還說我跑步的姿勢難看。”父親聽後,隻是微笑。忽然他說:“我能摸得著咱家天花板。”正在哭泣的索尼亞聽後覺得很驚奇,不知父親想說什麼,就反問:“你說什麼?”父親又重複了一遍:“我能摸得著咱家的天花板。”索尼亞忘記了哭泣,仰頭看看天花板。將近4米高的天花板,父親能摸得到?她怎麼也不相信。父親笑笑,得意地說:“不信吧?那你也別信那女孩的話,因為有些人說的並不是事實!”

索尼亞就這樣明白了,不能太在意別人說什麼,要自己拿主意!

她在二十四五歲的時候,已是個頗有名氣的演員了。有一次,她要去參加一個集會,但經紀人告訴她,因為天氣不好,隻有很少人參加這次集會,會場的氣氛有些冷淡。經紀人的意思是,索尼亞剛出名,應該把時間花在一些大型的活動上,以增加自身的名氣。索尼亞堅持要參加這個集會,因為她在報刊上承諾過要去參加,“我一定要兌現諾言。”結果,那次在雨中的集會,因為有了索尼亞的參加,廣場上的人越來越多,她的名氣和人氣因此驟升。

後來,她又自己做主,離開加拿大去美國演戲,從而聞名全球。

自己拿主意,當然並不是一意孤行,而是忠於自己,相信自己。坎坷人生,很多時候我們都要自己拿主意!

水終有澄清的一天

文/林清玄

生命中的曲解,是一時一刻的,智慧與情境的清明追求,卻是生生世世的。

在我童年居住的三合院裏,沿著屋簷滴水的溝槽下,擺了一排大水缸。

水缸有半人高,缸口大到雙手不能環抱過來,是為了接盛從屋頂流下來的雨水。從前的鄉下沒有自來水,為了生存,村民們必須尋求各種水源,他們一方麵鑿井而飲;一方麵到河邊挑水灌溉;下雨天蓄在水缸的水,則用來洗衣洗澡,這樣不但可以惜福,還能減輕到河邊挑水的負擔。

剛下過雨的水缸是渾濁的,放一些明礬進去,等個兩三天,水才會慢慢的澄清。

由於要讓水澄清很難,需要很長的時間,但使水渾濁卻隻要一下子,因此,媽媽嚴格規定我們不能去玩水缸的水。玩水的後果就是在水缸邊罰站。

“不可以玩水缸的水。”不隻是我們家的規矩,鄉下三合院的孩子們全都知道這個教訓。

但是,不玩自己家的水,並不表示不玩別人家的水。

我們家正好在去中學必經的路上,每天有成千上百的學生走過。有一些喜歡惡作劇的孩子,路過的時候會突然衝進院子,每個水缸都攪一下,然後呼嘯著跑走。

這可惡的舉動,使我們又憤怒,又緊張。為了防止水被弄渾,我們終日都坐在院子裏,等待惡作劇的孩子。

但是,我們也不可能整天坐在院子裏,有時要上學,有時要工作,一旦稍有疏忽,孩子們就衝進來把水弄渾。

這使我們更陷入痛苦之中。

媽媽看我們被幾缸水弄得心神不寧,就安慰我們:“你們的心比水缸的水還容易混亂。那些惡作劇的孩子,你們愈在乎,他們就愈高興;如果不理他們,時間一久,他們就覺得沒什麼好玩了。你們各人去做該做的事,不要管水。水,終有澄清的一天。”

我們聽了媽媽的話,該上學的上學,該工作的工作,不再理會惡作劇的孩子。他們也很快就失去興趣,水,也自然的澄清了。

“水終有澄清的一天!”媽媽的教誨,常常在我被誤解、扭曲、誣陷的時刻,從水缸中浮現出來。我們的心像水一樣容易混亂,但在混亂之際,不需要過度的緊張與辯白,需要的是安靜如實的生活。當我們的心清明,水缸的水自然就澄清了。

如今,我每次走過鄉下的三合院,童年院子裏的水缸曆曆在目,就會想到一個潔身自愛的人,心境就有如水缸的水,來自天地,自然澄清。生命中的曲解,是一時一刻的,智慧與情境的清明追求,卻是生生世世的。

一秒鍾的混亂,可能要三天才能清明,但隻要我們能夠邁向更高的境界,水,終有澄清的一天。

不舍

文/小桃

當一個人有所得的時候,他同時也必有所失。

我有一支緬甸玉鐲,冰白色,飄著一縷豆青。

這鐲子原是另一個女孩子的心愛之物。一年前,偶然與她小聚,席間談起玉,雖寥寥數語,她卻記住了我。幾日後,托人將其腕上的玉鐲贈與我。並有話:“好玉送給懂玉的人,這是玉最好的歸宿。”

聽了這話,好是感動了一番。怎麼也想不到她會將如此貴重的東西送給一個隻有一麵之緣的人。也許這世間種種的不可思議,都源於那一個“懂”字吧。

從此,我戴著這支鐲子四處炫耀,反複地向熟識的人訴說鐲子的來曆。末了,那句“好玉送給懂玉的人,這是玉最好的歸宿”,聽者嘖嘖稱讚,羨慕不已。

這支鐲子每時每刻都在我腕上戴著,睡覺也不曾摘下。總覺得,若非如此,便辜負了那一份知遇之情。隻是,它有時也給我帶來諸多不便,舉手投足間,頗多碰撞。於是,每逢做事時,我便將它取下,放在觸手可及的地方,工作時放在電腦旁,盥洗時放在妝台上,洗碗時放在水池邊,拖地時便放在睡衣口袋裏。

有朋友提醒我,玉是易碎的,最好用白銀或黃金將它包上一圈。我答應著,每次卻因種種原因將此事耽擱下來。

終於有一次,在我彎腰的一瞬間,鐲子從我的睡衣口袋中滑了出來,落在大理石的地板上,“哐當”一聲,偌大的房間中,十分刺耳。我慌忙拾起,幸而沒碎,隻是出現了兩道裂痕,無情地將鐲子分成三截。為防止它斷開,我立刻將它包銀,但鐲子上那兩條細細的裂痕卻沒有辦法去掉了,那麼的清晰觸目,仿佛在埋怨著我的粗心。

鐲子自然無法再戴了,當它不能繼續讓我享受被羨慕的虛榮時,我才真正地靜下心來仔細端詳它。果真是好玉,整體通透如水,晶瑩光潤。與剛戴上時相比,顏色已經起了變化。都說好玉是石頭的心,是有靈性的。這支鐲子自戴在我腕上後,那一縷豆青色也隨著我體內血液的流動而逐漸飄散開,我竟覺得它是身體的一部分了,除下它,竟是渾身的不自在。

之後,我陸陸續續地又添了許多首飾,紫水晶、藍寶石、黑瑪瑙、鉑金……唯獨沒有玉鐲。也曾想再買一支鐲子來代替那裂了的玉鐲。但我很快發現,我對玉再也沒有去擁有的勇氣了。玉石店中的一支翡翠手鐲看了多次,雖愛不釋手,但另一支鐲子上的裂痕卻讓我沒有任何勇氣拿起它,於是我隻好搖搖頭,無視店員眼中的期盼,戀戀不舍地離開。實在是害怕到了自己手中,再次地不當心,再次在它心上留下裂痕。

而且,糟糕的是,不管何時何地,鐲子上的這兩條裂痕都會在我最不設防的時候突然閃現在我的腦海中,提醒著我,我曾經在不經意間辜負了一個愛玉的人的托付,一個永遠也不會再重複的托付。畢竟,有些事情,一生隻會經曆一次。

看著鐲子上的裂痕,我總是極為懊悔。如果當初聽了朋友的話,早點將它包銀,也許它就不會被摔裂了;或者我平日做事時再小心一些,對它多一些在意,總是把它放在一個安全的地方,那麼它一定會繼續留在我的手腕上,也許會陪伴我幾十年吧。而我也會在暮年時向兒孫自豪地講述它的來曆,講述年輕時一個善良的女孩子對我全心全意的信任和托付。當然,這些現在都隻是我的無奈之想了。可能人都是這樣吧,要等到失去了,才會明白曾經擁有過怎樣的一份珍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