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又把昨晚胖子與小關所見到的事與藍亦欣講了一遍,村子之所以經常死人,一個原因就是村子裏的醫療水平太低,往往大病治不好,小病隻能勉強對付,最主要的就是林家做棺材生意,在這地方依然實行土葬製度,隻要有死人,棺材生意就有銷路,而這林家就抓住了此道,村裏往往隻要誰家人染上了大病小病,幾乎就沒有康複的可能,必死無疑。
當然這也僅憑我的猜測,究竟是不是這樣我心裏也沒底。藍亦欣想帶我去林家棺材鋪走一趟,我說沒那必要了,經過這些日子咱們的打聽來的傳聞,這林家人頗具古怪並不友善,咱們去估計也了解不了什麼有價值的線索,就別再打草驚蛇了,既然發現點眉目,就先追尋這條線索看看能不能揪出條有價值的檔案。
而據藍亦欣了解到的線索,這個林家棺材鋪的掌櫃每隔三天夜晚便出去一次,誰也不知他究竟去得是哪裏,往往都是天亮前才回來,按時間來算應該不是出遠門,照這麼說來這林掌櫃的行跡確實有幾分古怪可疑,又經過一番商議,我打算跟蹤他一次,看看他究竟是去了那裏。
跟蹤是屬於侵犯個人隱私權,屬於非法,不過眼下有沒有其他辦法來調查這林掌櫃的可疑行蹤,出此下策也是別無他法,隻要不被他發現就算沒事。等到下一個三天後,換好了當初讓藍亦欣找人訂做的夜行黑衣,我早早的溜到林永權家外,等候動靜。
這次來畢竟要解決的問題甚多,再加上我們手裏又沒有可靠資料,一切都得自己尋找。我早就料定會有今天這般用場,所以當初藍亦欣問我們都需要什麼準備,我就要了這一套夜行衣。這身黑衣通身黑布縫紉,不夾一絲雜色,包括手套,包頭布,麵罩亦是一黑到底。
這套黑色緊身衣與古代那些夜黑風高裏殺人放火的響馬強盜穿的毫無二致,之所以用黑布料做裁裝,無不就是進行偽裝,很多見不得人的事都是在晚上,這樣通過著裝打扮進行偽裝不易讓人發現。蒙麵黑衣,所穿這套行頭,多是些見不得人的勾當,多在夜裏行事。
白天是活人活動的時間,在夜晚人們都在這個時候老老實實的在家睡覺,一般的夜鬼了遊魂了都是晚上出來,穿黑衣穿成一身黑,是為了“幹活”時蓋住活人身上的陽氣,不被鬼盯上。也是在殺了人之後不為人知,死者看不到凶手的麵目,不知自己的仇家是誰,就算變成了鬼也無法尋求凶手報仇。這個說法雖然不是真理,但還是有一定的道理的。
等到半夜終於見到林永權背著一個單肩布袋斜係肩腰,鬼鬼祟祟敲默無聲的溜出大門,我一路跟蹤,一直出了村,走了十多裏路,到了一片小樹林,林永權左顧右盼才解下身上的包袱,取出一鼎小香爐,跪在地上五體投地拜了起來。
一片漆黑,黑沉沉的,仿佛無邊的濃墨重重地塗抹在天際,連星星的微光也沒有。夜霧襲來,初春的夜晚倒有點涼意,朦朧的月光下,看不到幾顆星星。天空並非純黑色,倒是黑中透出一片無垠的深藍,一直伸向遠處,遠處。距離所限,能見度很短,根本看不清林永權在幹嘛,我悄悄挪動身體,慢慢扶在樹身後向他靠近。
到了可定距離,透過樹隙間灑下的月光才看清,隻見一株老樹後麵是處孤墳,墳地裏殘礫亂石,荒草蔓延,一堆黃土上插著半截歪歪愣愣的殘碑。而林永權正跪在地上給那孤墳三磕九叩。這一幕不可思議的詭異情形,使我渾然大驚,不知這家夥在搞什麼名堂。
林永權這般古怪行跡,我百思不得其解,三更半夜來此料來也不是樁什麼好事,也不知這底下埋的是他什麼人。心想,等一會他回去了,我過去查個仔細。可這林永權伏在地上嘴裏還念念有詞,神神叨叨的不知道在墨跡什麼,看來一時半會還走不了了。
突然感覺左手手臂一陣酸麻,我低頭一看頓時出了一身白毛汗。我躲在樹後一直觀察著林永權的一舉一動,卻疏忽了身邊的情況,不知在什麼時候,一隻體型跟小貓仔大小的怪嬰爬在我的手臂上,這怪嬰隻有兩隻前手,下半部身體像蟬蛹一樣,腦袋呈三角狀,吸盤一樣的嘴裏生滿了利刺,已刺透纏繞在手臂上的裹布,正貪婪的吸食著我身體的血液,隻覺得手臂微微發麻,不感覺到疼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