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五十七、那是房子不是家(2 / 2)

我垂下了頭,再也說不出話來,姐姐抬起手,用手背抹了抹眼角的淚花,不死心地望著我問道:“你告訴我,那網上傳的事情可是真的?”

我不知道怎麼對她說,那些上傳的東西是真的嗎?我能狡辯說那些都不是真的,說都是謠言,說有人在造我的謠?不,我根本說不出這樣的話來,我做不到自欺欺人,我唯一能做的,就是向因我而受到了傷害的家人真心的道歉。

我低下頭,聲音很小很小,我對她說:“對不起。”

“你……”姐姐氣得臉都白了,她指著我:“那上次你們鬧矛盾,你割腕的那次,並不是家民做錯了事情,而是你自己……是家民替你開脫?”

我點了點頭。

“你為什麼要這樣做!”她痛心疾首地朝我叫了起來,對門的鄰居聽到聲音打開門來朝我們看來,待看清我們的情景後,又把關輕輕地掩上。姐姐的聲音低了下來:“我弟弟待你不薄,可是你仍然這樣對他,你真是鬼迷心竅……哎,你進來吧,你的臉色看上去很不好,進來坐一坐。”

我還有什麼臉麵進她的家門,我朝她彎了彎腰,說:“對不起,我該走了。”

我轉身下樓,淚眼模糊中我看不清樓梯,隻是機械地高一腳低一腳地踩下去。每一級樓梯就象一個坑,每一步踏下去都讓我的心在下沉,在墜落,直到沉入無底的深淵中。

民和燕子徹底地離開了我,他們拋棄了我,世界這麼大,我找不到他們了,懸崖邊再也沒有一條回去的路,隻有萬丈深淵,我再也沒有悔過的機會,我隻得硬著頭皮朝前走,哪怕前麵隻是死路一條。

事實上我也隻有死了更好。

我沿著人行道朝前走,漫無目的地走著,不知道自己將要去哪?在這個生我養我的城市裏,我再也找不到自己的歸宿。

沿街仿如鏡的玻璃櫥窗裏,隨時晃過我的影子,形容牯,神情疲憊,臉色蒼白,猶如一隻受過傷的驚弓之鳥。

不知道走了多久,我終於回到了我的容身之處,仿佛曆經千山萬水,我累的癱倒在床上,手機上的指示燈在我的眼前一閃一閃的,一組熟悉的數字不時地衝擊著殘存的一點點理智,我努力控製著一陣陣拔打電話的衝動。

此時,我是這樣地想打一個人的電話,想聽聽他的聲音,想看到他,他猶如我腦海中一個頑固的執念,不管結果是好是壞,我都被它左右著,強迫著。

林森,你在哪?你在做什麼?你知道我所發生的這些事嗎?你真的好狠心啊,你把我逼上絕境,現在卻置我而不顧。

你曾經用柔情蜜意給我布下了這溫柔的陷阱,拖著我往下掉,現在我身陷其中,你卻爬了上去,自顧自走了。

你對我的愛就象是一把傘,需要的時候撐開,天晴的時候收了起來,這樣的收放自如你是如何做到的?

我的心裏止不住的怨恨,後悔、痛苦,我起床下樓來到小區的小賣部裏,小賣部的阿姨熱情地問我想要點什麼,我手裏拿著手機對她說我想打個電話,她奇怪地望了望我,又看了看我手中的手機,然後將公用電話挪到我的麵前,便轉身去後院的廚房忙碌了。

我盯著話機,不知道自己接下去到底想幹什麼?站了一會兒,猶豫了一會兒,我拔通了林的電話,電話那頭響了很久,過了一會兒,手機被接通了,電話裏傳來林平靜的聲音“你好”。

我握著話機沒有出聲,他的聲音讓我很失望,我的沉默也讓他感到奇怪,他在電話裏連著問了幾聲:“誰”。

我掛斷了電話,林森,這一生都無法原諒你了,你真的沒有愛過我?你如果愛我,我想你的聲音不會這樣平靜,你也不會追問我是誰。

其實,我打電話給你,隻是想問問你,麵對現在的結局,你會心痛嗎?如果不會,那你告訴我,你是如何做到不心痛的?

打電話給你,我還想告訴你,假如有來生,我不願再遇到你,不願意再經受今生的這一場劫難。從今以後我要用你一生的心痛來報複你對我的處事方式,報複你對我的無情與冷酷,報複你所給我的痛苦。

真的悔恨過去所發生的一切,我用手敲打著鍵盤,敲打出我的後悔和怨恨,同時又希望這手能敲打在我的心上,讓這顆不死的心麻木,不再敏感,不再多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