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五十一、活著還有什麼意思?(2 / 2)

我的神智一下子便完全清醒過來。

我轉過頭,看見母親紅著眼眶,滿臉焦慮地坐在我的旁邊,兩隻手緊緊地握著我正在輸液的手。

“媽……你來了。”我的心酸澀難受,眼淚止不住地流了下來。

“女兒,你怎麼這樣傻?”看見我流淚,母親再也忍不住了,拉著我的手低聲哭泣起來。

“別哭了,你好好地問問她是怎麼一回事吧。”父親的聲音在病床的另一頭響了起來。

父親也來了,我探出頭來,這才看見坐在病房角落裏的父親,板著一張臉,臉上嚴肅的象是凝聚了冰霜。

我的心一驚,害怕和羞愧湧上了臉。父親是一位軍人,轉業後從事的是思想政治教育工作,從小就對我們姐妹倆要求嚴格。不知道民到底跟兩位老人說了什麼,我不由得忐忑不安起來。

“是啊,女兒,你們到底發生了什麼事?”聽父親一說,母親愣過神來,握緊了我的手問道。

“昨天早上,民打來電話,說你在醫院住院,電話裏沒有說原因。我們急急趕過來,才知道你服安眠藥在搶救,問民怎麼一回事,他支支吾吾地沒有說清楚,女兒,是不是他欺負你了?”母親著急地問道。

我朝她搖了搖頭,說:“不是的,他沒有欺負我。”聽到母親說是昨天早上打的電話,我不由得驚訝地問:“我睡了這麼久嗎?”

“是的,從昨天早上一直睡到現在,還發著高燒,直到今天淩晨才退燒。”母親心疼地答道。

“女兒,不管發生什麼事,你都不能想不開啊,你走了,讓我們兩個老人怎麼辦啊!”說完,她又哭了起來。

“哎,你就別哭了。”父親急燥地走過來,望著我問道:“昨天你在昏睡時,一直喊著一個人的名字,我問你,林森是誰?你是不是有什麼事情瞞著我們,你們兩口子是不是因為他鬧矛盾?”父親的聲音變得越來越嚴曆。

“不,不知道……”我支支吾吾地,不知道怎麼來向父親解釋,急的腦門上都昌出冷汗來了。

“哎,人意識不清的時候,說得都是胡言亂語,醒來,哪裏會記得,你讓女兒休息下,急著問什麼。”從護士工作崗位退休下來的母親見我的情形,急忙為我爭辯道。

“你……”父親被噎得說不出話來,氣得又坐了回去。

門輕輕地被推開,民提著一個保溫飯盒走了進來,他一聲不吭地將保溫盒放在床頭櫃上,打開飯盒,從裏麵盛了一勺稀飯放到帶來的小碗裏。

“吃點稀飯吧。”他的聲音板板的,沒有一絲腔調,他滿臉憔悴,胡子拉碴,人消瘦了許多,眼眶深深地陷了下去。

母親向父親使了一個眼色,對民說道:“我們去買點菜,等筱曉好了,你就把她送到我那裏來吧。”說完便和父親出了病房。

房間裏隻剩下我和民,他呆呆地站在床頭,手裏端著一碗稀飯很不自然地幹站著。

“這是哪家醫院?”我打破沉默。

“我上班的地方。”他機械地答道。

“你把我送到你工作的醫院,你的同事們會怎麼想呢?”我擔心地問道。

“情急之下,還顧得了考慮這些,我們醫院搶救設施好。”他淡淡地說道。

“我幫你請了十天假,等你輸完液體,我把你送到你父母家裏吧,我心裏亂得很,沒有心情來照顧你,燕子送去我姐那裏了。”

“嗯。”我點了點頭。

“幫你請假時,才得知你被退回到原單位上了,哎,發生這樣大的事情,我居然不知情。”他傷心地歎了一口氣。

我沒有接話,背過身去,怕自己當著他的麵流淚。

下午出院,民開車將我送到了父母家中,父母沒有再纏著我問發生了什麼事情,我在父母家中住了七八天,休完假後,返回到單位上班。

上班後的當天上午,科長問我是不是那天晚上喝多了導致身體出現狀況,她說:“那天晚上林局長特意交待我送你回去,後來周勇自告奮勇說他開車送你,我便把任務交給他了。哎,你那晚確實喝得太多了。”

我向她苦笑了一下,便埋頭做事了。

末了,科長又說道:“周勇的事情你知道不?聽說有人舉報他參與工程轉包,涉嫌違規操作,局裏已經對他立案調查了,好象就是昨天的事情。”

我不由得一怔,沒有接她的話。這幾天,接到周勇打來的好幾個電話,都被我厭惡地掛掉了,不知他找我還有什麼事?難道跟立案調查的事情有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