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森,你為什麼要這樣做?你這樣做的目的是什麼?之前,你當我的麵信誓旦旦說這隻是一般的工作差錯,處理上可以從輕,可是,為什麼在會上,你又說這問題性質嚴重,給局裏的聲譽帶來了影響,應從重處理。你這樣做,不明擺是誠心戲謔我嗎?
我的心裏塞滿了一種複雜的情緒,這種複雜的情緒包含著委屈、憤怒、羞辱、不爭、失望、傷心……各種紛繁的情緒衝擊著我,讓我難以自抑。不行,我得馬上見到林森不可,我要當麵質問他:“你這樣做,到底是什麼意思?”
我來到了樓上林的辦公室,房門緊閉,敲了敲門,無人應答。現在正是上班時間,他會去哪裏?難不成,他心虛了,躲避我不成?
我拔通了林的電話,電話鈴聲響了一會兒,接通了,我剛想開口說話,出乎意料地電話裏傳來了一個女聲:“喂,你好。”
我握著話機,不由地呆住了,電話怎麼被她接了,怎麼辦?
愣了一會兒,我穩住了自己的情緒,硬著頭皮開口道:“陳虹,你好,我是筱曉,我找林局長。”
“原來是筱曉啊!”電話裏傳來她爽朗的笑聲:“他在廚房給我煲湯呢?你等會兒啊,我這就去叫他。”
我皺了皺眉頭,抵製住心頭泛上來的酸痛,走到樓梯口的轉角處,站在一個較偏僻的地方,等著林來接電話。
過了一會兒,電話被重新拿了起來,仍然是陳虹的聲音:“筱曉,不好意思啊,他在廚房忙著呢,他問你有什麼事,說如果有事可以直接跟我說。”
我氣得說不出話來,握著話機的手激烈地抖動著。
“筱曉,你的事林森都跟我說了,真的不好意思啊。你看,我們以前是那麼好的姐妹,他在我麵前說過好幾次要感謝你為我們牽線呢。”見我不吱聲,她主動提出來說道。
“這一次,你別怪他,他不是有意要跟你過不去的。哎,在其位謀其政,他有他的工作難處,就請你看在我的麵子上多多諒解他。”電話裏她的聲音圓潤大方,運足了官太太垂簾聽政的腔調。
我默默地掛掉了電話。
林森,你確實很有眼光,娶了這樣一位知方圓、識大體,會斡旋、懂周全的夫人,以後你還會官運享通的!
還有什麼可說的呢?事情再明白不過了,再怎樣的當麵質問,已經沒有什麼意思了,隻不過讓自己徒增傷心罷了。
我握著話機,站在樓梯轉角處,不知道自已將何去何從。我該去哪?回辦公室上班?對我的處罰通報估計已下發到各部門了,大家爭相傳閱著,議論著,這個時候,全局的同事或許都知道了。大家會怎樣看待這件事情?我又將怎樣去麵對同事們的目光。此時,任何一句安慰和同情的話都會使我情緒崩潰,讓我控製不住地在同事麵前脆弱地流淚。可我真不願意讓大家看到我脆弱的一麵。
樓梯上傳來同事們下樓的聲音,我趕緊閃進電梯裏,哎,算了,還是回家吧,今天剛好是星期五,休息兩天,逃避兩天,一切等星期一重新調整心態再來麵對。
幸好還有一個家可以回,可以躲避。我打開房門,民還沒有回來,燕子被大姑子接去了,房間裏靜悄悄的,正好可以棲息受傷的我。
我倦臥在床上,心灰意懶,林森,你為什麼要這樣對我,你這樣做到底是為了什麼?你要我怎麼去相信你,你真的讓我很失望!我在心裏一句一句地叫著。
手機鈴聲響了,很執著地響著,拿起來看了看,是林打來的。看來湯已經煲好了,他已經忙完了廚房的事了。
可是,他還想跟我說些什麼?難道他還有其他的話要對我說?
我接通了電話,沉默著,電話那頭也沉默著,許久我們兩人都沒有吱聲。
過了一會兒,他開口了,聲音低沉沙啞,聽起來似乎情緒比我還差,他說:“筱曉,對不起…。。”
“我無顏麵對你……”他又說。
“我知道你心裏難受,我心裏也難受。”
“你責怪我吧,是我無能…。。”
我沒有吭聲,握著話機,不願意再跟他說一句話。
“筱曉,你說句話吧,你這樣不說話,我心裏更難過。”他說道。
“你還有別的話要說嗎?”我冷冷地問道。
他在電話裏噎了一下,愣了一會兒,緩緩地說道:“沒有了,我沒有什麼話可說了。我知道,這個時候,無論我說什麼,你都不會相信我的。”
我掛掉了電話。
躺在床上,怔了一會兒,我按下手機關機鍵,關掉了手機。這兩天,我必須和外界斷絕一切聯係,不願意接聽同事打來的任何虛寒問暖的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