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四十四、我的銳氣都被你磨光了(2 / 2)

“你不是要問我到底發生了什麼事嗎?”他伸手拿起桌子上的那張紙朝我揚了揚說:“你過來看看這是什麼!”

我遲疑地走了過去,不知他葫蘆裏賣的是什麼藥,但是當我走近,看到放在桌子上的那張紙時,我的臉頓時變得煞白。

我這下明白過來,民的這兩天情緒反應是為什麼了。在燕子那張藍色的書桌上,放著一張白色的病曆紙,紙上印著“**縣人民醫院手術知情同意書”的標題,在那張病曆紙的下端,患者本人及家屬簽名的一欄中,並列、清晰地簽著兩個名字:筱曉、林森。

我的頭“嗡”的一聲就昏了,人整個地呆住了。

“哼!”他冷笑了一聲:“不敢麵對了吧!”

我低下頭去,背上開始出冷汗。

“這簡直是在跟我開國際玩笑,我檢查的第一份危重病曆,居然是我的老婆跟她的情人簽署的一份人流手術病曆,真不願意相信這是事實。”他自嘲地笑了一聲。

“你知道當時我看到那份病曆時的情緒反應嗎?”他盯著我問道:“當時我看到病曆,血立即湧上腦門,頭腦發熱的真想馬上打車回來,拿一把刀,把你們兩個都殺掉。”他咬著牙齒一字一句地說道。

“可後來我還是控製住了自己,殺了你們,我解恨了,可是燕子怎麼辦?沒有了爸爸媽媽,她今後怎麼度過她的人生?”

“有了這張紙,我可以搞得你們倆都身敗名裂,你信不信?”他拍了拍麵前的紙,咆哮道。

我站在那裏不敢動憚,也不敢看他,低著頭一動不動的呆著,就象個被老師挨訓的學生。

“哎,可這有什麼用呢?能解決什麼?最終受傷害的還是你,在人們眼裏,做這種事情的女人是可恥的,不能被人容忍的,可對男人卻大度得很,有些男人根本不把這樣的事當回事,反而覺得麵子上有光。”他的語氣軟了下來。

“大月份做人流手術,本身就對身體傷害大,更何況還並發大出血。你知道風險有多大嗎?如果止血效果不好,就要切除子宮,如果搶救措施不到位,是要出人命的。幸好這家醫院婦產科的技術水平還好,要不然,那天晚上你極有可能就死在那裏。”

“筱曉,你為什麼要這樣做賤自己!”他痛心地朝我叫道。

他起身站了起來,在桌子上找煙,找了半天沒有找到,便低下頭朝桌子底下望去,有一包煙被扔在角落裏,他伸出手去,撿了起來,從煙盒裏抽了一支煙,打著了火。他拿煙的動作很別扭,不是兩指夾著,而是用整隻手捉住煙,打了幾次火,才把煙點燃。他猛吸一口,因為不習慣,一下子就被煙嗆著了,他激烈地咳嗽起來。

這兩天,他除了喝酒外,幾乎沒有吃什麼東西,人看上去很虛弱,幾聲咳嗽下來,便一臉的汗水。

我將那杯牛奶遞給他,說:“別抽煙了,把牛奶喝了吧。”

他接過去,握在手中,呆望著地板,沒有吭聲。

我們兩人站在房中,都沉默著,我等待他的開口,我知道事情到了這一步,我們之間再也無法挽回,他一定會開口提出離婚的。

沉默了許久,他坐了下來,望著我猶豫地問道:“我問你,你是不是……真的打算這一輩子……都不理他了?” 我抬起頭,驚訝地看著他。

“這種因情緒而引起的人流大出血,是個典型的個案,經治醫生自然會向我們介紹這個病例的當時情況。”對於我的疑惑,他感覺到了,沒好氣地說道。

“當然,她不會介紹得那麼具體,把你們爭吵的細節向檢查組彙報,她隻是介紹患者受到情緒刺激,你們爭吵的細節是我私底下問來的。”他冷笑道。

“在當時的那種情況下,他居然棄你而去,讓你一個人在醫院差點死去,筱曉,這種男人還值得你為他付出嗎?他到底有什麼好?讓你變得這麼傻?”他心痛地說道。

“李醫生,她……到底告訴了你什麼?”我遲疑地問他道。

“她告訴我,你的情緒刺激原因是,在你說了如果出來後他不在,一輩子就不再理他的話後,他還是回家了,把你一個人扔在醫院,然後又把你的電話打入黑名單,你在說了恨他,但願這一生從來沒有認識過他之後便大出血了。”他緩緩地告訴我,說的很痛苦。

“就這些嗎?”我問道。

“這還不夠嗎?難道這樣的男人還不夠狠,還不夠讓你醒悟?”他又朝我叫道。

我不再說話了,因為心又痛了起來,那晚上的傷痛象煙一樣的飄了過來,讓我窒息。

沉默了一會兒,他拿過打火機,打著了火,將那張紙點燃,幾秒鍾後,那張簽署了我和林森名字的“手術知情同意書”便化為了灰燼。

“這是我給你的最後的機會了,筱曉。”他把手上的奶一口氣喝光後,放下杯子,打開門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