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能不能……也關心下我……喜歡上我?”
阮止水說這話時,冰雪眸中仿佛盛了百年孤寂,沉沉鬱鬱,像是在對她說,卻又不像真的對她說。
總之……別扭得,很深刻。
心湖傻傻地看著他的側臉,這個時候,他倒是移開視線,沒再緊盯著她不放。
可是,這樣也沒有更輕鬆啊!
“額……這個……”心湖張了張口,一臉猶豫和為難。
阮止水琥珀色的眸子一下凍結成冰,抓著她的手指用力,心湖疼得齜牙咧嘴。
“可……可以是可以……”暴力麵前,女俠連忙改口。
“其實……我覺得我一直挺關心你的啊……”她厚顏無恥地說著連自己都不太相信的瞎話。
“而且,你長得這麼好看,我挺喜歡你的長相的。”心湖振振有詞。
聽到她的話,阮止水表情堪稱精彩,要喜喜不起來,要怒又怒不起來,總之……有點皮笑肉不笑的僵硬。
他潤澤的唇幾不可聞地抽了抽。
“算了……”
他鬆開手,趕蒼蠅一般朝她揮了揮。
“你去看他們吧。”
“噢,好的!”心湖得令後,馬上推開門,撒開腳丫子一溜煙跑沒影了。
獨留下阮止水,一襲雪白長衫,垂首立在屋裏,看著一床淩亂,房間裏似乎還飄蕩著她的氣息,人,卻轉眼間不見了。
他突然開始有點同情秦無炎,以及,同情自己,那相似地巨苦逼無比的情感際遇。
就好像,小娃娃第一次走路,卻一不留神上了條泥巴路,一下子,就摔了個狗啃泥。好不容易爬起來,吧唧又摔了一跤,全身都滿是泥,抬起頭,卻已經深陷其中,爬也爬不出來,然後……看看四周竟然還有不少一起摔進來的倒黴蛋,接著,也就習慣了,甚至覺得,這泥巴挺軟挺舒服,欲罷不能了。
多麼的,杯具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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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湖找到陸穀書的房間,推門衝進去,卻發現秦無炎正立在床邊。
而旁邊還多了一張臥榻,上麵躺著白恒之,似乎睡著了的樣子。
心湖輕咳了一下,裝作若無其事地踱步過去,視線越過秦無炎瞧了瞧躺在床上的三師弟,又看了看一邊的白恒之,兩人身上的紅斑都消失了,麵色也紅潤,呼吸均勻,似乎都無大礙了。
那顆因為擔憂而一直懸著的心,此刻恢複了平靜。
都怪那個阮止水,說話那麼語焉不詳,什麼算沒事,他們看上去已經沒事了啊。
“他們,怎樣了?”心湖故作淡定地問秦無炎。
卻不想,這時門突然砰地被踹開,把女俠嚇了好大一跳,心狂跳不止。
她瞪向門邊端著水盆快步走過來的陸宛靈,想發火的話又吞了回去,畢竟是別人的地盤,別人的哥哥。
“你醒了?”
陸宛靈看到心湖,扯嘴角笑了笑,相較於平常的活潑,此時笑容卻有點勉強,麵色也很憔悴的樣子。
她蘸著水擰了把布巾,開始給躺在床上的陸穀書擦臉。
她的動作和樣子讓心湖心裏不由覺得詫異。
“穀書他怎麼了。不是好了嗎?”
回答她問題的是一直立在旁邊沒出聲的秦無炎。
“性命無憂,但是體內依然有殘毒未消,所以……”
這時,原本睡著的陸穀書悠然轉醒了過來,他睜開眼,抬起手摸到陸宛靈手裏的布巾。
心湖注意到,三師弟素來幽靜的眼眸,此時卻死氣沉沉,沒有一絲光彩的黯淡。
“師弟?!”
心湖抬手在他眼前晃了晃,他的眼睛卻眨都不眨,對她的聲音也沒有半點反應。
好像,無知無覺般……
這時,陸宛靈將布巾交到他手裏,讓他自己擦,她轉過頭,看著心湖說道。
“哥哥現在看不見,也聽不見了。”
“什麼?!!”唐心湖大叫一聲,目光投向秦無炎。
“幸好有這位高人相救,不然,火蛛毒會損害他的大腦,令人神智不清,現在,哥哥的神經並未受損,失明和失聰都是暫時的,隻要等餘毒慢慢清了就好。”
見心湖的樣子,顯然是誤會和怪責秦無炎,陸宛靈連忙解釋道,看向秦無炎的目光也帶著明顯感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