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要救她也很容易,隻要用解情毒最直接簡單的方法。”
他的視線輕輕掃過秦無炎,最後落在洛冉初的臉上。
“冉初師兄,接下來,就不用我再詳說了吧,嗬嗬……”他不鹹不淡地開口,做了個總結。
“讓她活活被情毒燒死,還是你們中的誰舍身取義,自己看著辦吧。”
阮止水冰雪般美麗修長的手指挪向擱置在茶桌上的玉盞,可是指尖還沒觸到,就聽到‘鏗’的一聲,玉杯盞被秦無炎飛出的柳葉鏢所擊打碎裂,瞬間爆裂開,水和碎片剛要濺到阮止水身上,就被他身旁的一名隨從迅速擋住,並未濺到分毫。
阮止水非但沒有生氣,唇角反而綻開一抹燦若蓮花的笑。
“嘖嘖嘖……你殺了我也沒用,再拖下去,這丫頭就要玩完了。”
似乎為了響應他的話一般,陸穀書懷中的唐心湖嚶嚀一聲,似乎極其難受的開始撓自己的肌膚。
而且下手力道極其狠,指甲劃過的地方,全部都是血痕,襯著她嬌嫩的肌膚,分外濃豔的觸目驚心,她卻仿佛不知痛一般地死命抓著,撓著。
陸穀書焦慮的連忙扣住她的手腕,阻止她虐待自己,可是她的體溫燙的嚇人,而且身上不停冒汗,就像從水裏拖出來的,全身都濕透了。
“師父,快救師姐!”
陸穀書的臉上呈現從未有過的焦急,他求助地看向師父,等待他的決斷。
這一刻,氣氛讓人窒息地沉重,有什麼壓得人快喘不過氣來。
“解開鎖靈針,把她交給我吧。”秦無炎開口,神色從未有過的哀戚。
“我以前從沒求過你,冉初師兄。”最後這幾個字,毫不掩飾的懇求,冉初師兄,他加重了這幾個字。
可是,洛冉初卻並未抬眼看他,仿佛沒有聽到他的話般,沉默,肅穆。
終於,仿佛化作一尊千年雕塑般佇立的洛冉初,輕輕啟開唇。
“古書,把心湖交給我。”
聞言,所有人都看向他。
但是,洛冉初的眼神射出前所未有的冷厲,仿佛任何事情都已經改變不了他的決定,周圍的一切,也都不在他眼中。
陸穀書垂下頭,默默地將躺在他懷裏的心湖交給洛冉初,他低著頭,但是手臂卻無法抑製地顫了顫。
洛冉初接過心湖,手臂一抬,將她在懷裏裹得緊了緊。
“照顧好你大師兄。”丟下這句話,他足尖一點,抱著心湖飛了出去。
接下來,整個風雲廳,是死一般地靜默,像一座廢墟。
過了好一會兒,阮止水百無聊賴般支起下巴看著對麵低著頭,似乎睡著了般很久沒有動作的秦無炎。
“嗬嗬……”
秦無炎驟然抬起頭,鳳眸竟然是血一般的紅色。
看到他殺人般戾氣陰毒的眼神,阮止水先是一楞怔,很快又恢複了鎮定。
他轉身朝後麵的隨從吩咐道。
“肚子餓了,去找點吃的。”
“是。”幾名隨從領命離開。
又過了約莫一炷香的時間,阮止水悠然自得的吃完兩塊桂花糕,端起隨從重新給他沏的茶,輕輕吹著上麵漂浮著的碧綠茶葉,突然閑聊般地開口說到。
“其實,我是騙你們的。”
“你什麼意思?!”秦無炎倏地抬眼看他,眼神中射出嗜血的光芒。
“我的確改過靈藥集裏的幾種藥,但是情毒的配方我沒動過。”阮止水品了口香茗,不緊不慢地說道。
“嗬嗬……所以,她不會死,隻是會難受一陣子罷了。”
“你這樣做到底是為什麼?!”此刻,秦無炎看他的眼神簡直要噴出火來,恨不得將他大卸八塊,千刀萬剮,剝皮拆骨,食其肉,飲其血的滔天怨毒。
“因為,隻要你不開心,我就開心。”阮止水眉眼一彎,露出狡黠而得意的笑。
“而且,你不覺得隻有用這種方法,才是向那丫頭說明我們三個師兄弟性癖好沒有任何問題的最佳證明嗎?一舉多得,豈不快哉?!”
語畢,他似乎頗有些同情加遺憾的目光落在秦無炎的臉上。
“你也聽到了,那丫頭一直叫的,可都是冉初師兄的名字,不是你喔~無炎……”
“你們快去追!”秦無炎突然像是發瘋了一般朝身後的隨從吼道。
“已經晚了喲,無炎。”阮止水毫不介意地將最後一根稻草抽走。
風雲廳裏,重又恢複死一般的靜默,夜晚的風穿堂而過,似乎在這廢墟上吟唱著挽歌,讓人萬念俱灰的冷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