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媽!我後悔了!我錯了……”
漸漸得我哭累了,抽泣著斜靠著牆壁,眼睛也慢慢感覺沉重無力。
恍惚中,我感覺身體漸漸輕飄了起來,就像是誰溫柔的把我抱了起來。是那種小心翼翼怕弄醒我的溫柔,記憶中有過幾次,是小時候父親把睡著我從他們的床上,抱回自己的房間。
我很想睜開眼看清這個溫柔的人,可是眼睛卻怎麼也睜不開,隻是鼻翼間輕嗅著一個氣味,是熟悉到骨子裏的氣味。
是那年夏天,我第一次間他時他帶來的那陣清風。
那天我睡的很踏實,哭的痛徹所以連夢也沒有做。
……
翌日
我穿著病服早早的逃出了醫院,一股腦的跑回到了那個已經麵目全非的宅家大院,漆紅色的木門,被火燒了一大半,剩下的一半被熏成了木炭黑。
庭院裏的那棵大樹,也沒有逃過大火的親吻,樹葉枝幹漆黑一片,生命的跡象幾乎看不出。
我像個流浪貓蹲坐在那屆台階上,看著太陽從東邊落到西邊,原本熱鬧的大院,和今天的死寂,我都清晰的感受了一番。
我鬼使神差的遊走到那顆不知名的大樹下,靠在樹背上,枝葉依舊如那天一般茂盛,風吹過發出莎莎聲響。
雨似乎不覺得我的處境困難,適時的加了一把蒙蒙細雨。
這個場景是多麼熟悉啊,隻是眼前再沒有那個給我解說葉子為何跟著水流的男生了。
整整兩天,我在這棵樹下坐了整整兩天,我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就該這樣讓時間流逝,然後慢慢死去,也許再過一天我就會因為缺水或者餓死了吧。
反正也沒有親人了,我所愛所重之人,不是離我而去,就是轉之仇恨。
……
炙熱的陽光下,頭皮被烤的火辣。
我卻沒有一點想要挪動位置的心情。
突然眼前出現了一雙帆布鞋,潔白無塵的帆布鞋,是他,是謝小東!
我欣喜的抬起頭,他的整個身影擋住了烈日,刺眼的光使他的整個麵孔都是模糊的,但看清的那刻,不知為何,心卻咯噔了一下,像是被什麼猛然刺痛了。
“怎麼,我不是他,你很失望?”
沉柯用滿是輕蔑嘲笑的口吻說著,而我根本無力去同他爭辯什麼。
“這些天,思考夠了吧,跟我回家吧。”他應該是看我這副窘迫模樣,沒有再捉弄的興趣了吧。
他話語中的家讓我覺得有些可笑,我趙晚塵哪裏還有親人,哪裏還有家?
“家?”
“不是還有我嗎?”他向我伸出了手,時間似是在那雙手伸向我時停頓了。
我疑惑,我不敢相信,我甚至害怕退縮,可是對於這麼多天的孤獨,那雙手對於此刻的我來說,即使有著死亡的危險,我也無法拒絕。
顫顫巍巍的握住了他的手,眼神裏滿是遲疑和瑟縮著的害怕。
那天的沉柯卻出奇的溫暖,在我握住他手的那刻,他嘴角的笑是溫柔的,第一次見他給我的笑,是溫柔而不是陰暗。
“趙晚塵,這雙手你握住了,以後都別想能再掙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