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翠,你先扶芷凝進去歇一會兒,我去去就來。”
“是,王爺。”
顧芷凝的身子那裏還挪得動半步,隻知道自古紅顏多禍水,卻沒想到有朝一日自己竟然成了這禍水的紅顏。
本來宮中為了阻止二皇子胡鬧,就早已經下令禁足自省,雖說其中的緣由是因為宮中發現二皇子私自出宮,僅此而已,其實,到底是禁足自省還是軟禁也沒多大的區別。
不過,眼前似乎要大鬧一場的人,又是怎樣從宮裏層層的守衛中逃了出來的,難不成還能飛天遁地不成?
此事因自己而起,自然是不能置身事外。
顧芷凝雖然身子僵硬愣在原地,但是心中早已有了思量,若不是因為自己,二皇子也沒有理由在這個時候以這樣的形式出現,難道,之前所說的句句的確是心中所思所想?
一時間腦子眩暈,若不是依著小翠的身子,怕是早就站不穩了。
“小姐,你怎麼了?”
“……沒事……”
雖然心中不是十分的確信,不過十有八九那外麵正鬧著的人就是來搶婚的,即便不是,也是來砸場子的,不知道為什麼,腦子見許多關於他的畫麵一閃而過,就像是洶湧來襲的潮水一般勢不可擋,他身上的氣息、唇上的溫度、鬼魅的笑意,一切的一切竟然都在這一刻那樣的清晰可見。
“我這是怎麼了,怎麼會想到那些,難道……”心裏想著,不由得雙手緊緊的握在一起,本就亂作一團的心中震動了一下。
“芷凝,聽話,快進去,我定不會讓任何人破壞怎日的事情。”提高的聲音,雖然對顧芷凝已經是極力的壓製了,但是被一席紅喜帕擋住視線的顧芷凝依舊能夠清晰的感受到話語中的憤怒和不可抗拒。
外麵的打鬥聲由遠及近,看來,一場騷亂是免不了的了。
不知道是該笑還是該哭,如此的事情竟然也能讓自己遇上,顧芷凝心中五味雜陳,終究還是沒有理會淩江逞的話,一把便掀開了蓋在頭上的喜帕,迎麵對上的便是已經衝散人群一身寒意兩眼鋒芒的二皇子,正一邊擋著四處的進宮,一邊往前走著。
明明是刀光劍影的時刻,顧芷凝分明看見那不遠處走來的人在雙眼對上自己眸子的同時,嘴角竟是安心喜悅的笑意,一身的寒意迎著外麵暖和燦爛的陽光頓時煙消雲散。
“啊,小姐,你……”
“芷凝……”
淩江逞與小翠幾乎是異口同聲的看著掀開喜帕的顧芷凝,一雙雙瞪得大大的眼睛都在訴說著眼前的驚愕恐懼還有難以置信,騷亂的人群中頓時議論紛紛,不為外麵突然闖進來的騷亂,為的是她這個新娘子竟然如此的不守禮法三禮未成、洞房未入便自行掀開了喜帕。
不僅不合乎禮法、有悖倫理綱常,更是不吉的征兆。
都這個時候了,顧芷凝那還管得了那麼多,能不能夠順利的平息眼前的事情,將這場本就唐突荒謬的親事繼續進行下去都是未知。
隻是,一道似乎憤怒又似乎傷痛悲戚的眼神卻深深的打在顧芷凝身上的每一個角落,即便別著臉避開了那道眼神,卻依舊能清晰的感覺到,心中不忍愧疚,卻也無可奈何。
“想來二皇子是因我而來,我又如何能置身事外?”
“芷凝,你……他……難道……”語無倫次,方才還擲地有聲的聲調,到了顧芷凝的耳邊幾乎已經聽不見了,這倒也正好,聽不見便當作不知道,心中的愧疚和心疼不忍便能少一份。
說話間,不遠處的人影已經越走越近,隻剩下幾步的距離,即便是身邊如狼似虎的進宮,依舊沒能成功的阻擋了他的來勢。
還沉浸在悲戚中的淩江逞看著眼前這個精致美麗的人兒,似乎有些陌生,興許是顧芷凝平日裏素裝慣了,今日如此隆重的打扮所致吧,都到了這個時候,也由不得他多想,不管如何,都不能讓心愛的人就這樣在眼前被人搶走。
二皇子為誰而來,為什麼而來,淩江逞自知他比誰都清楚,越是這樣,越是顯得急迫。
隻見淩江逞一把就拉著顧芷凝的一隻手將她緊緊的護在了身後,冰冷的臉上鑲著一雙滿是冷厲和殺氣的眸子,周身的氣勢好像隻要誰在走近一步都會被灼傷的粉身碎骨。
眾人避之不及,唯有同樣是一身鋒芒和冷厲的二皇子一步步的逼近,絲毫沒有被那氣勢震懾,眼神交彙之間,早已經是電光火石,周圍的空氣一點點的凝滯凝滯,充斥著殺氣和火藥味兒混合的味道。
“二皇子,不知你這是何意?”冷酷與怒火交織的聲音擲地有聲,質問著步步靠近絲毫不知收斂的二皇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