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我第一次獨立完成工作時,得到了老主任的誇獎。隻有我清楚,是師傅用一種特殊的方式帶動我進步。
可是兩個月後,師傅要到外地上學了,一種留戀湧上心頭。我不由得淚光閃閃,看著我的樣子,師傅也有些傷感:“還嫌我訓你少呀。你呀,是我所接觸過的女孩中比較聰明的,就是太善良和太老實,社會太複雜了,要學會保護自己啊。”來單位和同事、朋友告別時,他指著我對他的朋友和女友說:“如果我徒弟有什麼事求你們幫忙,務必給我一個麵子,幫幫她,一個女孩子在外麵不容易。”
這份純潔而美好的師徒之情,隻有短短的幾個月,卻值得我一生來懷念。
接張欣媽媽
說來像是講故事,但卻是真實的,我結婚前,兩家大人沒見過麵。我結婚的前三天,晉南老家下起了大雪,大哥打電話告訴我,母親來不了,因為我家離縣城還有二十多裏路。當時,縣城到我家還沒有通公路,而且中間還有七八裏的坡路,相當難走。看我情緒低落的樣子,朋友、同事都替我著急。我住的是集體宿舍,也是公寓裏第一個結婚的,所以大家都來捧場。可是,這是我的人生大事呀,家裏一個親人也沒來。公寓裏的李師傅發了愁,怕丈夫家人笑話,又不能和我說,怕我更傷心。不知是誰出的主意,李師傅和大家商量好後才告訴我,李師傅充當我的姨姨,師傅是舅舅,師傅的女友是姑姑,我的同事劉姐做我的親姐姐,原因是母親身體不好,不能來。怕到第二天露餡,大家還先排練了一下。幸好當天晚上9點多,大哥又打來電話,說母親在妹夫的陪同下已經在風陵渡坐上火車,西安到包頭的車,途經太原,淩晨三時多到太原,讓我接站。我是新娘子,按風俗不能隨便走動了。大家又不認識我母親,怎麼辦?我又著急了。李師傅和大家趕緊說,“你什麼也不用管,明天當你漂漂亮亮的新娘子,其他的我們想辦法。”
大家七嘴八舌出主意,哦,這樣吧,寫個牌子“接張欣媽媽”。“我媽媽不識字呀。”我說。“和你媽來的人總識字吧。”問題就這樣解決了。李師傅接著說:“總算放下心了,幸虧你母親來了,要不明天咋收場呀!”
因為母親的到來,婚禮進行得很順利。盡管已經過去了這麼久,可每次想起來,都讓我感覺到流逝歲月的幾分溫馨、幾分陶醉。
正是這樣的經曆磨煉了我的心,當我被人肯定的時候,我會開心但不會太驕傲,因為我明白自己。當我被人否定的時候,亦不會消沉和失落,因為不可能所有的人都賞識和認同我。但我感謝走進我生活中的所有人,正因為有了他們,才使我的生命更加豐富完整,多彩斑斕。
第10節有一種記憶很溫暖
幾天前,其他部門的一個同事來我們辦公室,正好桌子上放著幾個橘子,大家就主動給她拿了一個。同事拿著橘子看了半天,對著我說:“咱們很早就認識了吧,應該有多年了吧。”“是啊,如果我沒有記錯的話,當時你還在上大學。”我接過了她的話。“你是趁著假期來我們單位學習打字的。”“當時是為了多學一點東西,沒想到,今天卻幹上了這一行。”她舉著橘子,繼續說,因為橘子,她永遠記住了我。
十多年前的一個下午,我去上班時,提了一袋橘子,給辦公室每個同事都發了一個。當時,也給了她一個,她說根本沒有想到我會給她,她特別開心,也就從此記住了我,你想不起來吧?我笑了。原來記住一個人這樣簡單,原來給一個人帶來快樂,也這麼容易。其實,這個橘子,可能帶給人的是一種友好吧,也可能我給予了她一種尊重,這才是主要的。
有一種記憶很單純,讓人溫暖,可能這就是生活。有一年中秋節回故鄉,返回省城時,在故鄉的小鎮等車。幾許秋意,幾許涼風,車遲遲不來,心裏有些焦急和煩躁。忽然聽見一個孩子的聲音:“張老師,張老師!”我無意識地抬頭看了一眼,繼續來回走動。孩子徑直站在我麵前,看著我疑惑的眼神,孩子說:“張老師,你教過我啊,我叫黨衛霞!”一時間,記憶中那個留著齊眉劉海、梳著短發的娃娃臉,浮現在腦海裏,和現在的小少女疊在一起,我認出來了,她叫衛霞,在班裏是個聰明活潑的好學生。
那一年我剛從學校畢業,有一天慧姐來家裏,慧姐是一所學校的小學老師,當時身體不舒適,要去西安檢查,還要休養一段時間。她和學校已經打好招呼,先找一個人替她代課,慧姐想到了我。慧姐把來意說了之後,我還是不敢輕易答應,畢竟我從來沒有教過書。在一旁的母親替慧姐說話:“你姐有難處找到你,也是相信你。”慧姐也說:“我也是想了好幾個人選,最後還是覺得你最合適。”在慧姐和母親的勸說下,我答應了下來。就這樣,慧姐帶著我來到了這所學校,她把班裏的情況大致介紹了一下,還介紹了幾個淘氣的學生,我開始了最初的教書生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