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李天龍,你發什麼呆啊?”
我回過神,不好意思的朝她笑道:“沒什麼,沒什麼...”
我正想和她哥哥友好的問候一下的時候,突然發現她哥哥居然不見了,這讓我有些不解,我湊到她身邊,小聲的問道:“思夢,你哥哥呢?走了嗎?”
“你這人怎麼那麼沒勁嗬。”我笑著從板凳上溜下來,坐著、蕩著腿,“你把我這一腔柔情都給弄沒了。”
“累了麼?”她偏過頭來看著我問。
“沒累,這點活兒算什麼?咱不是給自個幹麼,忙裏偷閑抒抒情。
石靜退後幾步審視著剛刷好的牆,拎著排刷含笑走過來:
“累了就歇會兒吧。”
她拎起灰桶,走到另一麵牆前繼續開起來。我隨著她轉了個方向繼續看著她笑說。
“自己的和公家的就是不一樣,透著愛惜,打算使一輩子?”
“不象你,對誰都是短期行為。”石靜笑著說,手腳一刻不停。
“過來。”我喚石靜。
“幹嗎?”石靜不理我。
“有事。”
劉順明為元豹和四位姑娘介紹:“這是周老師,吳老師、鄭老師、王老師。”元豹和四個姑娘一一握手:“唐元豹,元帥的元,豹子的豹。”“歡迎你。”
排在隊尾的姑娘說,“希望你能喜歡。”
“王老師是她們的頭兒。”劉順明特別強調地說,“以後有什麼不明白和不懂的地方都可以請教王老師。”
“我解釋不清的。”王老師說,“可以請教其他老師。”
“隻要你不客氣。”另三位姑娘齊聲說。
“下麵宣布一下紀律嗬。”進了屋,劉順明嚴肅地對元豹說,“對老師們要尊敬,可以打成一片,不能打進一個。要珍惜這麼好的學習機會,每個老師身上都有很多美德,要細心觀察,多多留意,過些時候我就會來檢查你到底學到了什麼。”“讓我們互幫互學。”王老師認真地說。
“我們學校是培養老師的最高學府,同學們一定很高興有個實踐的機會。”
學校的禮堂裏,教務處主任正在給全校的黨團骨幹和學生會幹部開會。“‘全總’的同誌信任我們,把唐元豹送到我們這裏培養,是我們學校的光榮。同學們一定要積極配合‘全總’的工作,從各方麵無微不至地關心唐元豹,表現出我們的教養和誌趣,從點滴著手,影響唐元豹。同學們呐,改造人的工作是艱苦的工作,要比新生一個人難的多。唐元豹是個很有才華的人,我們的工作量就尤其的大。我要特別強調地說,在這項工作中任何人不許摻雜個人感情,男同學不要吃醋,為什麼他能住女生宿舍我們不行?他住是有任務的。女同學也不要想入非非,這回可有個光明正大的理由了,你那麼一想,可就把‘全總’的同誌坑了,咱們努力也就前功盡棄了。但凡發現類似苗頭,一律勒令退學。或在檔案上注明:該生不服從分配。”
“黨內骨幹要帶頭。”坐在一邊的校領導插話。“要把這事當大事抓,記紅黑點,最後分數記入期終考試總成績,評‘三好’生發助學金都要參考這門功課的分數,沒有紅點的不能畢業。一個唐元豹教不好,你怎麼能走向社會當老師?”
“謝謝同學們的支持了。”孫國仁站起來代表‘全總’表示感謝,“我們也是考慮再三,才決定請貴校請同誌們幫忙。在前也有人推薦了一些單位,紗廠啦醫院啦,都被我們否決了。不是太俗就是環境嘈雜不是做學問的地方。另外大家也有一個共同的感覺:現在各行各業也就是大學生愛國了。”
“你就睡這個靠窗的上鋪吧。”王老師指點元豹,幫他鋪床展被,“這樣我們在屋裏幹點什麼你也都看得見。”
“行嗬,睡哪兒都成。”
“不不,還是各人睡各人的,別亂睡。”
“我們倒無所謂,隻怕落個毀你的罪名擔待不起,”沈老師說。“我想不出你們還能怎麼毀我。”元豹坐在上鋪呆著臉說。
幾個姑娘一時語塞,互相望著一聲不吭。
“大家這是怎麼啦?”還是王老師老練,打破沉默笑著說,“都別拘謹,別把元豹當外人,從今後他就是咱們的親姐妹了,大家該洗該涮,該吃零食該說別人的閑話都照舊。”
姑娘們活躍起來,照鏡子磕瓜子,無聊地互相打鬧。
學校大食堂,人頭洶洶,每個打飯窗口都排著長隊。
元豹夾在周吳鄭王四位姑娘中拿著飯盒敲打著,朝氣蓬勃地走來。“別吃肉,你會發胖的。”王老師對元豹說,“咱們都吃豆腐,一人一份。”元豹學著姑娘們的樣兒,舔著手指頭一五一十地數出幾張油膩的飯票遞給廚房師傅:雙手端著飯食擠出來,東張西望地找位子;在一桌姑娘中擠出個地兒坐下,撇著嘴斜著眼兒挑挑揀揀地吃;鬼鬼崇崇地交頭接耳,滿嘴含飯地四仰哈哈大笑,笑完坐直矜持地四下瞟瞟目中無人地一口口含著匙子吃。繁華的大街上,四個姑娘和元豹手拉著手娉娉婷婷地走著,見到一個櫥窗便停下來,指指戳戳地品論著櫥窗內的商品,戀戀不舍地離開,又見到一個櫥窗,又停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