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血變(3 / 3)

周副所長又開口了:“對了還有一件事你希望你能告訴我,槍是怎麼回事?”

“槍?槍當然是那個歹徒的,我去那弄一把槍來?”

潘大興一拍桌子站了起來:“還在那編故事呢?我告訴你你最好老實交代,我們的政策可是坦白從寬、抗拒從嚴。”

我哼了一聲說:“我一路都是安檢過來的,要是帶隻槍不早被你們發現了嗎?”

“或許是你早有預謀,在當地買的也不一定。”

真是不可理喻,我站了起來,用手指著潘大興破口大罵:“你他媽的就是這樣當警察的?”

潘大興也要發作,周副所長把他拽著,厲聲命他坐下說:“你是一名警察,你的職責是調查事情的真相,而不是靠懷疑和威脅來破案的。”周副所長又示意我不要生氣,見我情緒有些不太穩定,就站了起來,“這樣吧!你先休息。如果你想起了什麼,隨時可以告訴我們,啊!你放心,如果事情真如你所說的那樣,我們是不會冤枉你的。還有,你的案子屬於重大刑事案件,我們這裏隻能給你初步的審訊,為了不冤枉一個好人,使案情真相大白,明天我們將會將你送到縣裏,由那裏的專業刑偵人員來負責偵破工作。”

我還是沒有理會,他們兩人收拾東西出去了,當那扇門砰一聲關上時,我突然覺得這個世界就剩下我一個人。

當人類因遇到挫折憤慨、抓狂與否認之後,就會變得極度沮喪與自我折磨。尤其是入夜之後,月光從房間唯一的窗戶射入,我勢單薄的卷縮在床上,開始咒罵自己為什麼要做這一次旅行,咒罵我為什麼不好好呆在旅社,非要出來作死;咒罵自己是那麼好奇和多管閑事;甚至開始咒罵那個該死的歹徒為什麼不一槍打死我。

我又想到了老李死時的眼神,雖然我可以肯定不是我殺了他,但他卻因為我而死,多少年之後我都不能忘記那個垂死的眼神。

我捶打著自己的腦袋,根本無視了額頭上的傷口,後悔與自責已經讓我感覺不到疼痛了。

很快我又開始想我的父母了,如果被他們知道我現在的處境會怎麼樣?母親是一個脆弱的人,而父親的剛強也之在表麵,而那最後的堅強也因為之前的變故而被打碎,我在伺候他的那段日子裏,好幾次都見他悄悄的抹眼淚。我突然覺得自己好對不起他們,這麼多年來我沒能盡自己一寸的孝心,如今卻又惹來這麼大的麻煩,這一次隻怕要讓他們傷心絕望了。

入夜時有一個女民警進來給我送晚飯,並幫我換藥。我呆呆的坐在那裏,沒有一點反應,至於那份晚飯,我一直沒有吃。

我一夜未眠,第二天早上已經完全沒了樣子。周副所長見我這樣,勸慰我說:“我已經將這件事上報給了縣裏,縣裏很是重視,所以你還是吃些東西吧!吃完以後我會把你送到縣裏去,那裏會有更好的警務人員為你洗清冤屈的。”

我這才多少吃了一些,但現在根本想起不起當時吃的是什麼。吃完飯不久,我就被帶上了一輛押運犯人的麵包車,由潘大興和另一名警察押送著向縣裏去了。周副所長也參與押運,但就在出發前接到家裏的電話,所以在交代了一番後自己駕車先離開了。

一路上我在山路搖擺的車廂裏一句話也不說,也沒心情注意潘大興和那警察在說什麼。大約一個小時之後,我們走上了一條荒僻的山脊路,我透過車窗看不見一輛車一個人。或許是因為這些年大量的勞力湧入城市,導致了這鄉野大片的土地閑置荒廢,綠草和黃土混在一起,輝映出綠色與褐色,遠處是雪山的蒼頂,進一些的山體呈現出深藍色和紫色。天空出現了雲霧,四周彌漫著一股不祥之氣正在逼近的詭異氣氛。

忽然我們的車子停了下來,正前方出現了一輛停止不前的車子。潘大興連按幾次喇叭都沒有效果,最後叫隨行的警察下去看下究竟。但是當那警察走進那車子時,居然不見了蹤影。潘大興正準備下車,車窗上突然伸進來一把手槍抵住了他的太陽穴,緊跟著車後門被打開,兩個大漢衝了上來控製住了我。就在此時,我看見那名隨行警察的屍體被丟在了路邊,一個人提著一柄血淋淋的匕首走了過來。

鮮血的裂變才剛剛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