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家後我叔就問我去哪了,是不是去縣城了,還擺出一副要打我的樣子。我都被嚇哭了,我哭著說“我去找我媽媽了”當時我不知道我媽媽在哪,他們早就離婚了。這隻是一個借口。可是小的時候真有一種要去世界去找我媽媽的衝動。也因為這個借口我沒有挨打。
可是縣委就慘了,據說他爸用繩子把他吊在屋梁上狠打了一頓。
第二次去縣城是和我六年級的同桌董波一起去的。當然結局是他也被他爸吊在屋梁上打了一頓,而且也是偷了錢帶我一起去的。當然也買了燒雞和墨鏡。不過還有兩樣是旱冰鞋和遙控賽車。當然了他這次是偷了張一百的。有一次他給我演示了一次這一百的是怎麼偷的。他掀開他爸的床席,下麵有好幾張一百的,還有好多雜紙片,他把一張一百的放在那些雜紙片裏,然後把床席蓋好後對我說“過幾天我爸就會把這張一百的給我留下了,他記性不好。”後來遙控賽車他帶回家了,把旱冰鞋給我了。我也成了我們村第一個學會劃旱冰鞋的了。學的時候穿著個軍大衣,怎麼摔都不怕疼,慢慢的也就學會了。當時我穿著旱冰鞋走在農村最好的水泥路上,響起嘩啦啦的響聲,村裏的女孩子都恨不得立馬就能嫁給我。
後來女朋友對我說,小時候她就去過一次塔山公園,是她媽媽領著她去的,那時候她還特別小,但是記憶裏隱約能記得。當時她還騎在一個假老虎上照了一張照片。
周末的時候我們再也不像以前那樣老實的呆在教室裏了,我們開始牽著手到學校外麵走走了。可是在學校裏麵我們是不敢牽手的,那時候我們還有一個小夢想,就是等畢業了,要當著所有老師的麵,在學校裏牽著手走一圈。
我帶著她去的第一個地方就是塔山公園。
公園裏人很多,廣場上有很多人,放著很響的音樂,有很多賣小玩意的,打氣球的,還有很多算命的,我們牽著手穿過人群,買了門票,又像是走進了童年裏一樣,因為我們的童年都曾在這留下永恒的回憶,就像現在這樣。她找到了那個假老虎說“小時候我應該就是坐著這個老虎照的,可是照片早就找不到了。”
我說“小的時候在河裏玩,經常爬到樹上玩,風特別大,樹搖搖晃晃的,好像那樹隨時都會斷一樣,也不知道害怕”
她說“我也會爬樹,不信你看。”說著她就朝著一棵有一個樹杈的樹,很敏捷的爬了上去,她站在樹上衝我笑著。我抬著頭望著她,那一幕就像在仰望著一個飛到樹上的天使一樣。
我說“你快下來,別再往上爬了。別摔著你。”
下來的時候她說下不來了,我在樹下張開手說“沒事,我接著你,你下就行了。”可她還是不敢。
“我一定會接住你的,放心好了。有我呢。”
她猶豫了好久,閉上眼睛,跳進了我的懷裏。我說“我背著你爬塔子山吧。”
她說“有12層呢!”
我說“我想一直背你上去,有多高我就要背你到多高。”
然後她趴到了我的背上,把臉貼在我的背上。
我從一樓背著她一層層的爬著,爬到一半時候感覺腿有些發抖了,臉上也開始出汗,我真害怕我會突然倒下了摔著她。
她說“放我下來吧,咱們不上去了,你都出汗了。”
“沒事,我想在堅持一層”
我慢慢的一步一步的往上爬著,每一步都盡最大的力氣走穩一些。沒到一層,我都會說“我想在堅持一會”
她趴在我的背上一句話也不說了。汗已經沾在了她的臉上。
就這樣我背著她爬到了十二層,那裏很高,幾乎可以縣城全部的風景。我時常在想,其實人生也大約如此吧,隻要我們堅持了就一定會走到終點的。而我多想和她一起走到那個人生的終點,一起看那時的風景啊,就像此時此刻站在這塔頂一樣。
在塔頂上,我深深的抱著她,第一次吻了她。我的心也在撲佟撲佟的跳著,像是長這麼大,第一次跳動一樣。
塔頂上刻著一首詩,裏麵有一句“身無彩鳳雙飛翼,心有靈犀一點通。”她說這句詩裏就有她的小名。
和她在一起的每一天,都感覺像是做夢一樣,都是我從未經曆過的。而這所有的一切,都深深的印在了我的記憶裏。永遠揮之不去。她也慢慢的變成了我的永恒,變成我的習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