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大馬下了車,一下車就看見她正一個人打著傘,站在一片白雪紛飛的大雪中,靜靜的等著我。那些雪好像還在記憶裏,夾著冷風呼嘯著,像是要衝破時間的封鎖,想要在磅礴一次一樣。
大馬這個地方是我們鎮上最繁華的地方,因為每個周都會有很多人來這裏趕集,因為有一個馬的雕塑才給這個地方叫大馬的。那個雕塑被立的很高,有兩三層樓那麼高,這在當時也是鎮上最宏偉的建築。大馬位於一個四岔路口的中心,這也成了我們那重要的交通樞紐,過往的車輛都會經過這個地方。
我騎著自行車帶著她,她在後麵撐著傘,路麵上是慢慢積起了雪,我小心翼翼的騎著,聊著我們各自的小時候。
原來她和我一樣都是一個苦命的娃,從小就跟著她的爸爸媽媽在外地上學,後來回家上初中隻能借住在她姨家裏,後來她姨一家也出去了,她就隻能自己一個人在家。
她說“我五歲的時候,有一次我給了我五毛錢讓我去打醬油,我隻打了兩毛錢的,剩下的三毛我買了一包方便麵”
我說“啊?你怎麼這麼大膽啊?竟然敢留出來三毛買方便麵。那你爸沒有打你嗎?”
她說“打了,還把方便麵給我摔了。”
我說“啊?幹嘛要給摔了啊,反正都買了。我小時候每天隻有一毛或兩毛的零花錢呢,要是有一天我奶奶給我五毛我就一天都高興的不行,五毛錢能買好多東西呢。買一毛錢的辣條,一毛錢的雪糕,一毛錢的辣條,一毛錢的小草,一毛錢的雞飼料。”
“小草和雞飼料是什麼啊?”
“就是一種小零食,雞飼料是那種粉狀的,當時覺得要是以後長大了每天都能吃這個該多好啊。”我有些感慨的說。
“小的時候我的零花錢多,我最小的都是五毛的。我剛從我爸那回來的時候給我帶了很多的零錢都是五毛一塊的,當時別人還都可驚訝了,因為別人的都是一毛的,不過後來就都花沒了,我也不好意思問我姨要,每次沒錢了才打電話問我爸要。”她說著語氣也有些低落了,我心裏也感覺特別的難受。
我說“我五歲的時候,我爸和我媽也都出去了,他們走的時候給了我很多的零錢,當時我還可高興了,可是過了一會我才反應過來,然後跑出去就去追他們,半路上還有一個老太攬著我我就撿起一塊石頭扔了過去,還把她的頭砸破了呢,但最後也沒追上,我就做在那哇哇的哭。但是後來他們就離婚了,我也再也沒有見到過我媽媽。”我們好像都變的特別難受了。
她說“你比我聰明多了,當時我爸媽也給了我很多零錢,他們都走好幾天了我才知道他們都又去外地了。”
我們倆就這麼聊了一路,雪還在靜悄悄的下著。
我和她一起去了她姨家,家裏空落落的,隻有一些做飯的工具。原來這幾年她一個人,在這裏,就這麼過著。我們把自行車推回家,然後去村裏的小店裏買了一些麵條和青菜。
我說“你最喜歡吃什麼啊?我爺爺以前可是我們村最好的廚子呢,今天就讓你見識一下我的手藝。”
她說“好吧,咱們每個人做一個菜,看誰做的好吃。”
我們刷鍋洗碗做飯,就那麼像夢一樣發生著,有時候真的會以為是個夢,然後突然的醒來。
那一晚,我們都吃了很多。吃完飯我們去了村裏的醫務室,那個女醫生給她打了點滴,她躺在床上,我坐在穿邊上。她從包裏拿出一本英語課本對我說“要不你看會書吧,等過了年就快要高考了。”
我拿過英語課本,對她說“要不咱們輪流提問單詞吧,看誰會的多,這書上的單詞我可都記住了呢,不信你隨便提問。”
“不會吧,我都好多單詞不會寫呢?”
然後我們就那麼你一句我一句的提問著英語單詞,在離學校很遠的一個小村莊裏的醫務室裏。時而兩個人也會笑個不停。那個小醫務室也變的格外的溫暖。外麵的夜色也在慢慢的在變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