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2)
一月帶著不同的心境遠遠的離去。
Jason為南靜打理著周遭的一切,那一日知道愛德拉的死亡後南靜就因為驚慌流產了。這些痛苦壓抑在心間,她不哭不鬧,甚至不問世事。
雖然封鎖了消息但還是有一些風聲走漏了出去,內容無外乎是一個三角戀情主角為情所傷殊不知這主角另有其人。
Jason深深凝望著床上的小人。這些日子她愈發的消瘦,抬起輸液的手是那樣蒼白透明,宛如一張薄薄的紙,那樣輕的重量居然連壓下去的印記都是那麼清淺。已經十多天了每當他一靠近她就會不言不語,她不說他卻明白,這一場繁花夢怕是要走到盡頭了。
仔細地掖好她的被角,深情的凝視著她的臉仿佛是想要刻錄下來一般阿靜:在你看到這封信的時候我已經不在你身邊了,雖然我知道可能所有人都會埋怨我在你這個時候選擇離開。但知你如我又怎麼會看不出你的小心思。好好養著,不必再為了我的到來再一次不知所措,不要在深夜裏偷偷跑出去,不要背著雪兒收拾東西了。
被舍棄與舍棄是不同的,一種是主動憑借的是自己的喜好,一種是被動承接外部的壓力,我啊,是被人主動舍棄過的人,所以抗擊打能力是很強的。
這一次我先走,不必再看著你的背影。
“寫了什麼?”這些日子Jason對南靜無微不至的照顧連這個外人都動容,偏偏她不知是怎麼了,像是木頭人一樣。
南靜摸了摸肚子仿佛不敢相信她曾經有過一個孩子,卻在為感覺到她的時候就猶如泡沫般消失不見。現在連孩子的父親也要從你的世界消失了,南靜,你做的對嗎。可是不對又能怎樣呢?
原來從鬼門關走過一遭後才發現,一直活在回憶裏的其實是我,放不開手的人也是我不是他的問題是我,留著這樣一個永遠帶著愧疚的心怎樣去愛那個男人呢。轉動無名指上被譽為最結實的結“他,不會再來了。”說這句話的時候,南靜發現刺眼的陽光竟有了暖意,外麵的冰雪已經開始融化了。
“你真的失戀了嗎?”Allen看著眼前愜意悠哉正在鑽研設計圖的男人。
“當然,你有見她打過電話給我嗎?”白了Allen一眼仿佛在說你好笨。
“那你幹嘛住我這?”
“你做飯最好吃啊,況且我被人辭了現在是無業遊民,當然要找一個好靠山。”收起畫稿笑盈盈地看著他,一點都看不出在幾個月前他曾經與自己的愛擦肩而過。
“這是怎麼一回事。”Allen扔過一份文件。
“我被人辭了,當然要找點活幹。”他看也不看徑自說道。
“可我沒看錯的話,這不僅是一份模特合約還是一份婚紗模特合約。”
“你沒有看錯。給我倒杯水。”
“你……臭小子。給。”遞過水給他Allen頓了頓“你還沒忘了她。”
“是啊。”他的笑容更加燦爛了,“我養精蓄銳多時了,該是出發的時候了。”
“你要怎麼做?”
回給他也個飛吻“我這一次允許你們看好戲。”
“好戲。”Allen低低的笑“好啊。免費的好戲當然要看。”
“說真的,我真得很喜歡你這套房子,不如送給我吧。”狡黠的對著Allen道。
“你想的美!給我出去!”
“哈哈!”看著愛琴海美麗的景色,Jason的眼眸漸漸籠上了真正的色澤,阿靜你逃不掉的。
四月的揚州因為靠近海洋的關係,青苔早早就布滿了石階上,滑膩異常。
南靜靜靜的行走著在其間,穿梭在兒時曾來回過無數次的小路上。越走越慢像是近鄉情卻,生怕破壞了那些在心底壓了十年的回憶那時的柳樹早已不再,支楞八翹的圍欄子已經替換成了整齊劃一的鐵色,生冷而凝重,唯有那扇大大高高的鐵門還同記憶中的一模一樣。
伸過手,輕扣了兩下硬實的鐵門。
就像是客人一樣等待著,期待著從裏麵鑽出來的會是一張熟悉的麵孔,就像不曾有過十年的分離一樣,要上前給她一個用盡全身力氣的擁抱。告訴她媽媽,我回來了門“吱呀”一聲開了,鑽出一個圓圓陌生的腦袋,狐疑的四下打量著她“姑娘你找誰?”
己經不在了,記憶如潮水般湧上,那片刻間竟有種未曾失去的感覺,下一秒又回到了現實,是啊都不在了。
沿著那些曾經走過的路又走了一遍。到這裏已經六天了直到接到一個電話,越臨近預產期雪兒就越發嘮叨了是不是媽媽都這樣。
這句話我曾經也和他說過,什麼都可以重來,唯有感情,斷了的話,再怎樣都不是原來的那個他了那他聽了之後呢,不顧一切跑到了遙遠的意大利。
你呢?我呢?
將下定的決心,將將撞了南牆還不回頭的士氣,將在那個星星製度許下的誓言都成為灰燼拋諸於空了。原來我的愛情早已死亡在那個看似微不足道的第三者手裏。她用生命去禁錮了一個靈魂,不生不死,去再也無法再愛。這場繁華夢終究是要走到盡頭了。
時間真的是最無情的殺手,他鈍鈍地折磨著你,無時無刻不在提醒著你,那些曾經的過往。那些你曾用心記住,並無數次的從舌尖滑落過的名字,那些深刻在心底的麵容,此刻也應經越發顯得模糊了。像是一縷緩緩向上的青煙,隨風飄搖,那些細小的顆粒吹進眼裏磨得生疼像是記憶在碾壓一般。
腳下像是有意識地自己走著,一時間竟來到了一間尼姑庵。
廟宇林立,禪香繚繞,兩人合抱才能圈住的粗大樹木,層層圍繞將這座在鬧市區裏的廟宇仿佛超脫於這個世界。猶如菩提樹下的最虔誠的信教徒,南靜站在庵中一動不動,身邊人來人往穿梭不止香火旺得很。
這座廟裏據說是某個菩薩轉世渡人後留下了血肉真身不腐,求的簽其靈無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