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覺到他的顫抖，我伸出手輕輕地撫摸著他的後背，想讓他放鬆。
撫摸的手卻突然間被他握住，我能聽到他壓抑的喘氣聲，於是我將我的另外一隻手覆上他的臉，有點涼，指尖順著他的臉龐描摹，像是在觸碰絕世瓷器，很小心，很謹慎。
他一動不動任我擺布，我很高興，對上他璀璨的雙眼，示意自己的嘴角上揚朝他看去。
他似乎因此愣了愣，隨即卻是笑開了花，他的臉愈來愈近，聲音一直很好聽，“知道我是誰嗎？”
我點頭，拿過他的修長的手，劃過他手掌中間一字的紋路，深深淺淺，然後我很篤信地說，“有這個。東有這個。”
‘哐’地一聲，有人開門進來了，我趕緊縮在東的懷裏。
聽到有人問，“東寧醒了？”聲音很滄桑，語氣很迫切，是那個大嗓門會做媽媽一樣味道菜的中年叔叔。
許久，東有些低落的聲音響起，“意識…沒醒。”
腳步聲走進，中年叔叔目光在我身上逗留了一會，見我閃躲的目光，歎氣道，“東寧，是慕伯伯，不認識我了嗎？”
言罷，東低頭看我，柔聲道，“還記得慕伯伯嗎？”
“慕…伯…伯”我緩慢地重複這三個字，警惕地抬頭看站著的那個人，那人的頭發有點亂，還有胡渣子。
“東寧，東寧，慕伯伯，慕伯伯。我是慕伯伯啊~”他的語氣很亂，跟那個看我有沒有被燙傷的人語氣很像。但我不敢決定是不是同一個人。以前的時候，我追過好多個跟東很像的背影，可是都不是，我問他們知不知道東在哪裏，他們都不理我，有的人還會推我，罵我神經有病。他們好可怕。
見我一直不說話，東終於發話了，“不要勉強她了。”說著，輕攬著我，哄我道，“乖不怕。”
我點頭。
自稱慕伯伯的人有些沮喪，見我和東這般相處，突然語氣有些不好，對東很不好，“我要接她走。”
攬我的那隻手突然很用力按了我胳膊一下，隨後鬆開，之後便是東涼涼不容拒接的回複，“如果我說不呢。”
“哼~”‘慕伯伯’語氣依舊不善，“不要忘了，上次東寧失心瘋的時候，你不在，許豐西！”
“我…”東突然見說不出話來，良久，他緊緊抱著我，無奈地說了一句，“是我的錯。”
“好，我再問，136xxxxxxxx，是不是你的手機號碼？”‘慕伯伯’繼續問道。
“是…我以前的。”說著，他緊張地看著我，不敢確定問道，“你記得我的號碼，是嗎？”
“哼，我真希望東寧沒記得。那段時間，她情緒不穩波動很大，不說話，不走動，喜歡一個人蜷在角落裏。可是，隻要她一看手機，就會不顧一切搶過來，然後小心翼翼地走到沒人的角落，開始很笨拙很笨拙地一個個按鍵輸入數字，一次又一次地撥打那個號碼。那個時候，誰靠近她，她都會大叫趕人哪怕咬人說什麼也要護著手機。”‘慕伯伯’表情猙獰，很生氣，“可是，即便這樣。許豐西，你手機要是丟了能不能把卡補回來，要是沒丟而嫌棄起東寧，你好歹接個電話說一句我很忙你會死啊~。許豐西，在她最要需要你的時候人間蒸發，你好意思當她整個生命的信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