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麵一直不語的李墨然突然止步,轉身將身上的披風脫下,披在她身上,“走得這麼慢,很冷嗎?”

有些木訥地看著李墨然將披風裹在自己的身上,這是最後一刻的溫暖麼?白琳曦搖搖頭,“不,阿墨,記得我們的約定嗎?”

李墨然抱肩,默默頜首,眼底氤氳著一片濃重的堅定之色,“我必會護他們周全。”

白琳曦欣慰地笑了笑,環顧著四周,“好。我隻是想在走之前,記住這一切。”

兩人到達大殿上時,白炎女帝正在大發雷霆,朝臣們個個寒若噤聲,麵色不善地看著白琳曦。

“臣,李墨然解押朝廷欽犯到。”李墨然上前屈膝行禮。

白琳曦則站得筆直,周身籠罩著一股從未有過的淡然超俗的氣質,讓人不敢小覷。

“阿曦,你可知錯!”白璿淑一副痛心疾首的樣子,指著她怒道。

“臣妹不知何錯之有,還請陛下明示。”白琳曦抬起頭,認真道。

“國丈,你說!”白璿淑指了指一旁的禮部尚書道。

龐大人走出列隊,彎腰,“稟皇上,近一個月,臣截獲曦王爺與柔然雪狼軍首領的叛國書信數封。”

“哦?龐大人從何截獲?若無證據,莫要血口噴人!”白琳曦輕聲質問她道,心裏對這個中年女人很是不屑。

“曦王爺,這些信皆是出自你的筆跡,你是臣一手監護教養大的,花間小楷的確是你的風格。”紅依雲走出列,手中還拿著一遝信件,不疾不徐道。

白璿淑摁了摁太陽穴,抬手,指派身旁的太監將那遝信件呈了上來,翻閱幾次,勃然大怒,“阿曦,你可還有話可說?”

“臣妹隻是不明白,那些信件,禮部尚書是從何處而來?而臣妹的筆跡也是可以模仿的。龐大人,可還有別的證據?”說罷,白琳曦眼睛斜睨過禮部尚書,神色依舊淡定從容。

“老臣自然是有證據才敢說,請陛下允許吏部尚書帶證人上堂。”龐大人又道。

白璿淑揮手,“準!”

不過須臾,紅依雲便帶著一個青衣男子走上殿來。

眾人皆倒抽一口氣,這人分明就是一直陪在白琳曦身邊的清風閣花魁之一,雲千裏。

“千裏?”白琳曦看清楚來人後,眼中的神采漸漸地黯淡下來,許多問題都哽在喉間,問不出來。

雲千裏隻是跪在地上,並不作聲,表情淡漠地仿佛不認識她一般。

龐大人又道,“此男乃曦王爺的藍顏知己,近三個月來都陪在曦王爺的身旁。臣給陛下呈上的書信,均是雲千裏所收集。據他所言,曦王爺在朱墨被柔然雪狼軍首領所劫持,不想與劫犯竟互生情愫。那柔然雪狼軍首領乃柔然皇子拓跋詳,是個男兒身。又聽聞柔然人說,曦王爺與拓跋詳同住一屋,同乘一騎。當日三軍麵前,拓跋詳為曦王爺擋了一箭。更加說明兩人關係匪淺。”

“雲千裏,朕問你,國丈所說可屬實?”白璿淑翻了翻太監供上的證詞,眼神淩厲地凝視著底下雲千裏道。

雲千裏沒有抬頭,低聲,隱忍在袖子中的手卻攥得很緊,“屬實。若是陛下不信,可以查驗曦王爺的右手腕,柔然男子的牙齒在小的時候會用一種花草汁液塗刷,且會在自己認定的對象手上咬牙印的習俗,隨後,那咬痕會變成朱紅色,經久不褪色。拓跋詳,在曦王爺的手腕上留下了咬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