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墨然蹙眉,不理會她,隻是道,“快些吃早飯,就要錯過早朝了。”
“還有一個時辰,不急。阿睿,這個蹭的要命的家夥就是李墨然,”白琳曦坐在桌上,給司空睿添了一碗湯,“先吃點東西,早朝無趣的很。要站很久。”
司空睿再遲頓也聞到了兩人間的火藥味,坊間傳言看來是真的,曦王爺夫婦二人不合已久,隻是眼前的美食讓他無暇顧及兩人。
白琳曦也不理會李墨然,自己也盛了一碗甜湯,慢慢地喝了起來。
公孫好看到這個情形,豆大的汗滴從額頭上流了下來,這新人才進門第一天,怎麼氣氛就這麼尷尬,“墨然公子也吃一些,若是不合胃口,想吃什麼,盡管給老奴說。”
“我吃過了。不勞煩好婆婆了。”李墨然低聲,望著窗外簌簌的大雪,這個冬天意外的漫長。
不過須臾,司空睿在眾人驚異的目光下吃完了桌上所有的飯菜,如果不是時間來不及,他還是可以吃的。
三個人坐在一台馬車上,氣氛依舊詭異得很。
白琳曦則是坐在一角,閉目養神,雙手交握,撫上拓跋詳在她胳膊上咬的牙印。
李墨然卻一直盯著她看,黝黑的眸子裏氤氳著風暴,心裏七上八下,五味陳雜。
“看什麼看!”白琳曦感受到了他的目光,非常不爽,索性不給他麵子直接嗬斥道。
“咳咳。”李墨然微微別開臉,“誰看你了。”
司空睿默不作聲地看著馬車裏兩個人怒氣相悖,他也是第一次看到這麼好看的男子,不過他身上的戾氣太重,讓人不大喜歡。
“算了不和你說了,差點忘吃藥了。”白琳曦懶得再理李墨然,隨手拿出太醫院配給她的藥丸,就往嘴巴裏送,免得在朝堂上真得撐不住。
哪知藥丸還沒有放進口中,就被司空睿整個將藥瓶撞在地上,藥丸滾落了一地,他還裝作一副不小心地樣子,眼睛卻微眯了一下,手順勢下去撿了一顆,“唉,王爺恕罪。”
白琳曦挑眉,有些不理解,但還是道,“無妨,家裏多得是。”
下了馬車以後,司空睿和她靠得很近,看李墨然走得很前,便在她耳畔低聲,“那藥丸裏有慢性毒。你吃了多少年?”
白琳曦頓時驚詫,一股寒意猶然而生,“從三年前就開始吃了。”
“再吃個半年,你就真的要變白癡了。”司空睿咬唇,“誰給你的藥?”
“太醫院,周曉珂。”白琳曦覺得心裏有些沉重,她萬萬沒有想到,連她自以為的好友也一直在加害自己。為自己一直治病的人,卻是一直給自己毒藥的人。
“你放心,我會給你配出解藥。”司空睿看她神色凝重,不禁輕聲安慰道。
白琳曦忽而笑了笑,抬起頭,望著司空睿的表情異常的柔和,“謝謝你,阿睿。如果,早些遇到你就好了。”
司空睿被她的笑容閃得晃眼,一種不安的感覺漸漸襲上心頭,卻不知該從何問起。
“曦王爺,鳳君請睿王夫到鳳棲殿稍作休息。午膳再敘家宴。”鳳君宮裏的領頭太監迎麵而來,道。
“有勞公公了。阿睿,你先去吧。下了早朝,我就去接你。”白琳曦緩緩道,執起司空睿的手,柔聲叮囑,“你要的東西都在書房。”說罷,轉身就隨李墨然去大殿的方向走去。
“這位公公,今日不是要先見女皇陛下麼?”司空睿雖然覺得不大對勁,卻礙於李墨然在前麵不能追問,隻好問領路的太監道。
“後宮家眷應先拜鳳君,王夫請。”領路太監打了一下拂塵,躬身請道。
目送司空睿的影子遠去,白琳曦才緩緩地向前走去,朱紅的宮牆在晨起的曦光中顯得冷清蕭索,北風嗚咽地吹著,磅礴的雪不斷地砸向她的身子,眼前的路也快要走到盡頭。這個朱紅色的牢籠在她看來,也曾有過溫暖的記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