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琳曦掏了掏自己的衣袖,從裏麵拿出一個紅色的錦囊,“我這裏有解毒丸,你敢不敢吃?”那是朱墨女帝賜給她的解毒丸,她為了避免司空睿玩興大發再給自己整些毒物,就隻好隨身帶著些。
拓跋詳看了她一眼,伸出手,“給我吧。”
“哦。”白琳曦倒出來幾顆遞給他,“後果我可不負。”
“不要想著逃,我會殺了你。”拓跋詳吞下藥丸,冷聲道,一雙眼睛陰鷙地望著她。
真是農夫救蛇,白琳曦有些後悔自己把藥給他,真是腦子被驢踢了。於是靠著他坐下來,“你放心吧。就算我想逃,這山裏的地形我又不熟悉,又是狼又是虎的。我怎麼可能走得出去。而且,你是我小夫君,我怎麼的舍得拋棄你呢?”
拓跋詳沉默了一會,突然笑了,“也對,娘子,借你的膝蓋用下來。”說罷,就躺在她的膝蓋上,閉上了眼睛。
“睡相倒是很可愛麼。像個男孩,拓跋詳,你今年多少歲?”白琳曦問他道。
“十八歲。”拓跋詳答道,白琳曦略呆了一下,恬然一笑,“十八歲,多好的年紀。祝你有很多個十八年,長命百歲。”十八歲,對她來說,左不過快兩年的光景,但她等得到嗎?
月光照進山洞的時候,白琳曦看到了閃耀在山間的火把,如果她沒有猜錯的話,是練雪她們來尋自己了。
膝上的拓跋詳睡得很沉,臉上的黑氣也退卻了不少。
“拓跋詳?”白琳曦小聲道,拓跋詳還在睡覺,似乎什麼都沒有聽到一般。
她該不該走呢?如果這會走了的話,拓跋詳可能會被發現,他是柔然的皇子,恐怕也是凶多吉少。就算不被發現,若是放他一個人在這裏,他睡得這麼死,會不會被什麼老虎豺狼給叼走?
想來想去,她又是一陣唉聲歎氣,那些火把離他們倒是越來越近了。隻要自己走到洞口大叫一聲,怕逃跑是再容易不過了。看了一眼睡得和孩子一般的拓跋詳,她還是有些不忍心。
“殘陽,噓,快進來。”她抬頭招呼了一聲站在洞外的殘陽。
殘陽竟然聽話地跑了進來,站在她身邊。
於是,白琳曦就看著那些火把靠近,又遠離,直到消失。
她不知道,在那些火把靠近的時候,拓跋詳的手動了動,袖口中是密密的透骨釘,若她真走一步,必然會死得很慘。
半夜,白琳曦被拓跋詳咳嗽的聲音吵了醒來,揉了揉眼睛,她的膝上已經沒有了人影,身上反而蓋了一件披風。
拓跋詳則站在洞口,似乎在思量著什麼。
“站在風口會生病的,再說你的毒清除完了嗎?”白琳曦站起來,走到他身旁,借著月光打量著他英氣逼人的側臉,臉色雖然蒼白,但再也沒有了之前的黑沉之色。
“吵醒你了。”拓跋詳捂著嘴,投放過來的目光溫柔如水,仿佛可以溺死人一般。
白琳曦長長地打了個哈欠,“睡不著嗎?”
“我們該趕路了。明日晌午應該就可以到了。”拓跋詳吹了個口哨,殘陽就從山洞深處走了出來,精神奕爍。
夜晚的山路並不好走,他們走的是另外一條通往柔然境內的小道。山路崎嶇不說,加上下了雪的緣故,有些地方結了冰,路並不好走。
拓跋詳身姿矯健,這些路似乎對他來說不算什麼,甚至於,在白琳曦第四次滑倒後,他赫然將她背起來,殘陽跟在他們的身後,竟然也是步履輕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