練雪來時,看她身著一襲藍袍有些奇怪,“這是誰的袍子?”

“一個叫蕭梧的公子。”白琳曦傻笑道,“很個性的美人,我想,他一定是個大美人。”

“先別管其他美人了。雲公子還在暖閣裏等著你呢。”練雪扯著她換下那身藍袍。

回到聽雪閣時,白琳曦就看到雲千裏正對著院中的山茶花發呆。

“千裏,你來了。”白琳曦大聲道。

雲千裏被喚回了神,看到她,先是躬身行禮,“王爺好。”

“不必客氣。喜歡這山茶花嗎?”白琳曦問他道。

“不要看它很弱,這看似孱弱的紅色花瓣在寒風中凜凜而立,仿佛一陣風都可以將它吹散似的,偏偏很久,它就是不落。這麼倔強的山茶花叫做撚紅,隻在冬日開放,雖然成活率很低,活下來的,就是無比堅韌。”白琳曦向他介紹道,“你喜歡的話,我那裏還有一盆,叫他們抬了去你的院子。”

“多謝王爺垂愛。”雲千裏有些疑惑,這位是傳說中的荒唐王爺嗎?雖然白琳曦是勾欄常客,但實際上和她接觸最多的隻是淩媽媽。她雖然留戀勾欄,但往往是隻包管一位小倌。時間也都在三個月和半年不等。隻要她包過的小爺,不肖半年都能攢到贖身的籌資。可盡管如此,每個離開的小倌都是沉默的。反倒是為她添了幾分神秘。

若非他是清風閣頂尖公子之一,怕也不會知道曦王爺的廬山真麵目。畢竟,坊間傳聞曦王爺容貌平平無奇。可眼前的這個白琳曦雖不算頂美,卻自有一番清麗脫俗之美。

“哈哈,不要王爺王爺的叫。你要是願意,叫我阿曦也可以。”白琳曦從不反感別人直叫她名諱,對待三教九流更無尊卑之分,“你今日過來找我何事?”

千裏握緊了拳頭,眼眶微紅,“實不相瞞,正是請教王爺如何報複那負心人。”

“你過得比她好。還有,她過得比你慘。”白琳曦一字一句道,“進屋吧,外邊冷。聽我細細道來。”

練雪不住地翻著白眼,自家的白癡王爺又要出什麼餿主意了。

月中天,雲千裏神色清爽地從白琳曦房中走出。午後來時的陰霾之色已經一掃而光,取而代之的是咄咄逼人的奮發之色。

“練雪,明日回府。”初一到了,她該進宮麵見女帝了,白琳曦倚在門外看著雲千裏離去的背影,嘴邊噙笑。

“你又有什麼荒唐的主意了。”練雪手握著黑烏劍,微微發緊。怎麼有種不好的預感,每次這個白癡王爺這樣笑時,都會有不好的事情發生。

記得第一次見她這般笑時,她跑到樹上掏鳥窩,摔傷了屁股,自己被師父責罰,照顧皇嗣不周。中間類似的事情數不勝數,最近一次的,便是她去大將軍府上求親的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