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嚏,阿嚏!”揩著鼻涕,白琳曦抱怨著,“還好是每月的初一十五覲見,否則,每日寅時就起來還真是吃不消。都已經是冬天,皇姐沒有聽說過冬則早睡晚起的養生策麼。”

練雪跟在一旁低聲,“王爺謹言慎行,女帝陛下尚且每日堅持。身為人臣,你沒有資格抱怨的。”

“人家體弱多病,不堪重負。”白琳曦故作可憐之態,身邊偶爾路過的朝臣大人們也不過都是點頭就匆匆離開。

“嗬嗬。曦兒果真是一入冬就會得風寒,看來近來的喜事也沒有衝淡此疾。”有人在她身後戲謔道。

白琳曦繼續打著噴嚏,整個人頭重腳輕,“難得紅尚書上心,你與阿墨並稱白炎雙絕。與小王同窗十年,豈不知這病非一日之寒。”

紅依雲加快腳步,與白琳曦並肩,一身絳色的朝服恰到好處地修飾著挺拔的身姿,清俊的容顏在明暗相交的燈火下顯得尤為朦朧,“還沒有來得及問你,兄長送上的禮物,曦兒可喜歡?”

“深得吾心。”白琳曦糊弄著這個自小以逗自己為樂的表兄,當今的吏部尚書,轉念一想,又道,“今年秋闈上來的人中可有一人名陳世美。”

“有。文采非凡,是大家都看好的秋闈首魁。怎麼,你有興趣?”紅依雲不假思索道。

白琳曦輕笑幾聲,“本王隻對男人有興趣而已。”

“那你問她作甚麼?”紅依雲反問,思索半天,又道,“難道你看上了同她一起準備春闈的禮部尚書家公子?”

“嘿嘿”白琳曦但笑不語,“表兄,今日的問題好像很多呐。”

話至此,響鞭聲起,眾人入朝。兩人便不多說了。

照舊是少部分人殿議,大部分人在殿外。而白琳曦身子弱,被特別允許在殿內。此刻以丞相為首的人正討論著與柔然的戰事。白琳曦有些迷迷糊糊,正打著盹,忽聞殿上女皇陛下一聲,“曦兒怎麼看?”

“誒?”被點到名的白琳曦抬起頭,睡眼惺忪,殿上的女帝還是一如既往的美麗霸氣,此時正用她那雙暗藏犀利的美眸看著自己,“臣妹以為,此時正值隆冬,柔然閑來無事,定是要騷擾邊境多時。而以我白炎之力恐難獨擋柔然,不若與朱墨國合作。方為上策。”

女帝陛下拍手叫好,“難得妹妹這般懂事,那便如丞相所言,向朱墨國提親。”

白琳曦微愣,朱墨國如今尚在閣中的七皇子是六國有名的無鹽男,因此年過雙仍然無人提親,朱墨女皇以高不成低不就為名,一直不肯將此子下嫁。據說,在某年宮廷聚會之上,女皇欲以狀元郎為此子妻主。那狀元當場投湖,以明心誌。自此,朱墨七皇子變成了醜男的代名詞,人人避之若鶩。想及此,她心悅誠服地跪在地下,“皇上愛民心切,為百姓犧牲這麼大,臣妹甚是感動。”

女帝一臉無辜,雙手一擺,“朕沒有犧牲。委屈妹妹了,這朱墨國的七皇子與李墨然勉為平夫吧。”

“神馬?”白琳曦兩眼一瞪,頃刻間暈厥了過去。

紅依雲在她身後默哀,這個表妹,實在是少有的弱不禁風啊。

就這樣,女皇以白琳曦身子弱為由,留她在宮中調養,更重要的是說服她娶了朱墨七皇子。

白琳曦剛睜開眼,就看到女皇坐在自己的身邊,表情耐心柔美,於是就撲到她懷中大哭,“我不該來上朝的。我該請病假在家的。哇哇。那朱墨七皇子不但人無鹽,聽說那心都是黑的,毒了很多比他漂亮的男人。哇哇。誒。對了,墨然怎麼辦呢。”她還在哭,不過,心裏恍然頓悟了一般,對啊,那個皇子喜歡毒美男子,那麼,嗬嗬,李墨然混蛋要多加小心了。一想到此,她的心情不禁好了一大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