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後的十多天,他近乎進入了瘋魔的狀態,日複一日地做著這種單調乏味的功法練習。最後,他索性捎來一床被褥,扔在畫室,沒日沒夜地刻苦練習。
終於,在第十五日的時候,他寫就了一個標準楷體一字,後麵傳來了高鵬的驚喜和讚歎聲。“強子,你終於過關了,你知道嗎,這半個月,大家看你為了寫這一劃而形容枯槁,滿臉胡茬、失魂落魄的樣子,都為你揪著一顆心。”
“那接下來呢?我要做什麼?”強子臉上現出了好久沒有出現的笑容,問道。
高鵬端詳了一下強子的字跡,說:“你這筆劃太過死板,卻下情感滲入的靈動,跟據我的經驗,你可以試試寫一下最讓你動情的人的名字。”
強子反問道:“高鵬,你當時是寫的誰的名字?”
“我……”他有些慚愧地說,“我寫的自己的名字。”
強子會意,笑了笑,大筆一揮,在空中揮出三個大字:“冷逢嫣。”
“果然氣韻生動,用筆行雲流水,結構跌宕起伏。這冷逢嫣是什麼人?在你心裏銘刻得如此之深。”高鵬好奇地問道。
強子怔在那兒,一時不能言語。一股寒氣突然自心底湧了上來,瞬時籠罩了全身。他心裏暗自驚異,這分明是迷花情毒發作的征兆,按說才短短不到一個月的時間,不至於發作得這麼快。是不是自己因懷戀逢嫣心切,才使情毒提前發作?
“強子,你臉色怎麼發青?——你說的冷逢嫣是不是她啊?”高鵬指著強子的身後說。
強子聽了,忍了一下體內冰寒的痛苦,緩緩轉身來看,不由大吃一驚,正在自己後麵站著的,竟然是範小晴!
“冷逢嫣是誰?我可不是,我是她的私人醫生,想他冰寒之症就要發作,特地來給他送解藥來的。”言小晴這話既是說給高鵬,又是說給強子聽的。
接著,她把一雙酥手往強子手上一搭,一股冰寒之流瞬時彙入他體內,與冰毒相激,頓時生起了波瀾,在他體內迅疾衝撞並融合,順著強子的真氣循行,不再左衝右突,痛苦頓時減輕了許多。
“走吧,這練功也不是一時半會兒的事,我帶你出去吃點藥後,明日再回來用功,好吧。”言小晴攜著強子的手問道。
他向高鵬用眼神請示了下,對方曖昧地一笑,說:“強子,你去吧。看來這姑娘手中確有靈丹妙藥。姑娘,若有富餘,可否給我也留點兒。”
這話逗得附近的學員們都哈哈大笑。強子踏著這笑聲,跟隨著範小晴輕盈旖旎的腳步出了畫室。
在畫室隔間的內室一直向外窺視的吳淩誌推門出來,走到高鵬身邊,伸手在空間中探了一探。麵露驚色,冷冷笑道:“美人剛去,冷香猶在。看來,這強子病得不輕,高鵬,你找個機會,去試試這姑娘的武功,探探她的師承來曆。”
“好的!”高鵬拱了拱手,瞬間在畫室中消失。
出了校門,迎麵是一條長街,街道兩旁,是鱗次櫛比的商鋪。街道中間,大小車輛在陽光中穿走不息。兩人徜徉在一條人行道上。
強子和言小晴同時向對方發問,言小晴讓他占個先,說:“你先說。”
“小晴,你怎麼找到我的?”
“這不奇怪,天下武功出黑客,而千度大陸中,南嵩市藝術係的吳淩誌是老浪頭的嫡係傳人,他掛羊頭賣狗肉,名譽上是教授,實際上卻是高嵩市黑客基地的掌舵人。你去進階黑尊高階,自然要去他那裏。現在老浪頭大搞基地建設,沒有功夫去答理你。”
強子聽了,暗自感歎,並非隻有吳淩誌是在掛羊頭,就是千度公司的郎詩宗,似乎也在掛著在大陸搞互聯革命的羊頭,以應付微映公司統一係統、獨尊wins,爭得天下霸權的意圖。
“冷逢嫣是誰?”言小晴冷不防地問道,目光中充滿了好奇和醋意。
強子聽到這個名字後,內心突然攪起了驚濤駭浪,不能自已,想說不要提這個名字,但已無力出口。迷迭花毒突然發作,他身上瞬時布滿了冰淩,身體也癱倒下去……
再醒來時,已身處一個溫暖、馨香的酒店套房之內。自己的身上搭了件鬆軟的粟色毛毯,撩開一看,不禁有些羞慚,見自己竟然一絲不掛,而且身上還浮著幾朵迷迭花瓣。
身材曼妙,隻著一件半透蕾絲睡衣的言小晴走了進來,在幽暗的燈光下,給強子端來了一杯紅酒,柔情細語的問道:
“強子,你好點了沒有?”
強子接過酒杯,苦笑了一下,堆出一副頗解風情的溫柔表情,說:“小晴,謝謝你。”
言小晴臉上閃過一絲慍怒的神色,然後強自壓抑下來,神情寥落地喃喃自語說:“又是謝謝,一副公事公辦的樣子,看來都是因為那個冷逢嫣,她,把你的魂兒占滿了,容不了別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