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慕楓停在了門前,沒有任何情緒的說:“我腦袋裏的東西已經很多了,無關緊要的過去我是不會放進去的,有些過去本來就是用來忘記,你不應該記得。”
白靜嵐仍舊自顧自的說下去,“那時候你也是這樣什麼也不解釋,整整一年白小幺沒有跟你說過一句話,我本來想告訴白小幺是她自己害死了棉花糖,可每當我看見她一個人呆呆地望著棉花糖的小窩沒完沒了的掉眼淚時,我突然覺得你是對的,要她接受自己害死棉花糖這個事實,她那顆愛鑽牛角尖的腦袋說不定現在都還有陰影,讓她恨你比讓她恨她自己要簡單點,今天的事也是這樣的吧,你寧可讓她恨你,也不要讓她知道殺人凶手是孩子的父親。”
咣——門被重重地關上了,白靜嵐順著們直接坐到了地板上,“我真的很想告訴白小幺事情的真相,可是我做不到,就像小時候一樣,我隻能眼睜睜的看著她恨你,因為那個笨丫頭也是我的妹妹啊。”
和白慕楓鬧翻以後白小幺就搬到了木風那裏,方以尋幾乎每天都要去那裏報到,有時隻是坐坐陪她聊聊天,雖然停留的時間不長但即使再忙他也會抽空上去問一句,今天怎麼樣?然後像往常一樣看到白小幺的笑容以後就離開,兩人之間的話題都刻意的避開孩子和白慕楓,就如同白慕楓和白靜嵐刻意的避開白小幺這三個字一樣。
有一回白慕楓和西林在去A市參加一個招商會的途中,車子在市中心拋錨,白慕楓下車一邊翻看文件一邊打著電話,西林站在一旁看著白小幺親切的挽著木風從這邊走過來,他禮貌性的打了聲招呼,白小幺微笑點頭,眼睛卻至始至終都沒有看向白慕楓,直到兩人走遠,白慕楓依舊像是沉浸在看不完的條約和說不完的問題中,她的聲音像是機械化的電腦語音,沒有一點情緒波動,直到招商會那邊派來的車子出現,她才停下來看了看手腕上Piaget的硬幣腕表,聲音裏透著寒氣,“十分鍾的車程你們用了四十八分鍾才出現,告訴你們林總,超出來的時間足夠我喪失對這個項目的所有興趣。”
白慕楓現在能把一天活成四十八小時,手上同時進行了八個項目,連二連三的會議幾乎讓每個部門的人都熬得滿臉蠟黃,唯獨她自己像是一個吃人精魂的妖孽一樣隨時保持容光煥發的模樣,就跟剛睡了一個美容覺醒來永遠活力充沛,就連西林這個身強體健每天都堅持健身的大老爺們兒都被她折磨得住進了醫院,大晚上接到她電話的時候還以為是深表慰問來的,可是這女魔頭一開口就問,“電腦帶了沒?”
“你要幹嘛?”
“我傳了一份合約在你郵箱裏,你看一下什麼地方需要改,企劃那邊給我的方案我也一起傳給你了,你看一下給我一份預算評估,兩個小時以後傳給我。”
他耐心提醒,“白慕楓,現在淩晨三點。”
“我知道,兩個小時以後你就可以直接上班了。”
他繼續努力不懈的提醒,“我在醫院,現在還打著點滴。”
“你不還有一隻手空著的嗎,不說了,我在等英國那邊的視像會議,記得六點鍾的會議準時進行,我這裏不批病假隻認喪葬。”
“你都不睡覺的嗎?”
“半個小時以前已經睡過了。”
“女人,你瘋了。”
這是最燈火輝煌的時代,每個人都在奮力的朝著星火燦爛的地方奔去,火紅的雲霞遮擋住醜陋不堪的角落,你淺薄的認知執著的堅信這就是美好,你將最好的時光留在這場虛境裏,把對你最好的人拋在了現實中,你期盼著這個時代能還你一座城池,卻不知這是青春妄送,遙遙無歸期,其實,這個時代是一個技術嫻熟的解剖家,他手執刀鉗,利落下手,在每一個故事裏幹脆的來上這麼一兩刀,不致命卻能找到最痛的部位下手,時間幫你把這鮮血淋漓的人生縫上,可傷疤卻永難愈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