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林想要軟化渾身豎滿利刺的白小幺,他說:“如果你的一切指責對你姐姐來說都是莫須有的,那麼你清楚你現在所做的這一切對她來說意味著什麼嗎?”
白小幺被西林這麼提醒,眼神有些動容甚至略帶期盼的看著一言未發的白慕楓,而這個時候所有人都在等待著她的答案,她依舊冷靜的看著這場由她而起的事端,“鬧夠了嗎?就像你說的,作為一個母親並沒有你想象的那麼容易,總有一天你會感謝我的。”
白靜嵐動了動嘴,最終沉默著站到了白慕楓的身後,她再用行動告訴這個不懂事的妹妹,即便是黑白顛倒她也仍然毫不動搖的站在白慕楓這一邊,白小幺開始無助的哭起來,她不知道是在問自己還是在問永遠統一戰線的兩位姐姐,“還記得棉花糖嗎?小時候媽媽送我的生日禮物,像雪花一樣的比熊犬,一歲都不到,它睡覺的時候縮成一團,就像棉花糖一樣,它很聽話的,隻是夜晚愛亂叫,姐不喜歡,二姐也是,我下定決心要幫它把這個壞習慣給改了,可我還是遲了一步,那樣冷的冬天,它被關在門外凍了一夜,雪堆在它的身上,厚厚的一層,就像一個雪人,一個閉著眼睛沒有呼吸的雪人……那時我問是不是你故意把它關到外麵的……”她看著白慕楓顫著聲問:“還記得那時候你是怎麼對我說的嗎?”
白慕楓沒有說話,白小幺接著說:“你說一條畜生,沒了就沒了,有什麼好哭的,至少晚上能好好睡個覺了,是不是在你眼裏,隻要影響到你的,都跟畜生沒有分別,你想知道現在你在我眼裏算什麼嗎?你連畜生都不如,我現在一想到和你留著一樣的血液,我就覺得惡心。”
“白小幺——你給我滾,你TM現在就給我滾——”白靜嵐看著眼前這個完全變了樣的白小幺強忍著心口快要跳出的秘密衝她吼著。
白慕楓的生日就這樣結束在一場劍拔弩張的鬧劇中,她穿著那身沾滿了奶油的黑裙和善而優雅的送走每一位客人,並一一道謝,皇風離開時對她說:“白慕楓,我不喜歡你這樣的笑,你知道這樣的你看起來就像是這個世界上最委屈的人,我很想為你申冤,可是我知道,你並不需要。”
不知道為什麼,看著眼前這個魅力無窮的男人用這樣篤定卻又溫潤的語氣解開自己笑容背後的真實時,胸腔裏立即湧現一股濕熱的暖流衝擊著自己的淚腺,她強忍住流淚的衝動,好不容易從牙縫裏逼出一句讓皇風不禁發笑的話,“你再不走,我拿刀捅死你。”
午夜的鍾聲敲響,老房子裏燈火通明,白慕楓站在白小幺的房門口抽完了一整盒煙,在最後一根香煙掐滅的時候,她按下了方以尋的號碼,她的聲音壓得很低,盡管她很努力的挺直脊梁,但輕微發抖的雙肩已經緩緩地卸下了她刀槍不入的盔甲,白靜嵐安靜的站在了她的身後,無比堅定的聲音傳到了她的耳朵裏,“無論真相是什麼,都不要告訴她。”她輕輕的喚了一句,“姐——”
白慕楓迅速的掐斷了電話,她轉過身來擠出一個讓人安心的笑容,白靜嵐說:“對不起。”
她問:“為什麼道歉?”
“我沒有照顧好白小幺,本來答應了要去給她做好吃的,我失約了。”
“你真的相信這件事與我無關嗎?”
“姐,不要把所有的壞事都攬到自己身上,你都讓我在英國聯係好了私家醫院又找到了小時候照顧我們的阿姨過去,甚至連孩子出生後的戶口問題你都想辦法解決了,為什麼今天在白小幺麵前什麼也不解釋了?”
白慕楓無所謂的說:“也許我改變主意了呢?這個孩子對我們的威脅太大,老爺子知道的話一定會讓白小幺脫離白家,你知道的,媽留給我們的股份唯一的前提是我們必須是白家人,一旦脫離,股份就會自動轉到白霆武名下。”她依舊直挺著背朝自己的房間走去,拖鞋在地板上發出嚓嚓的聲音,冷漠的將一種叫做親情的東西生澀的隔開,白靜嵐不死心的跟在她的身後,在她即將關上房門之前兀自開口,“我想你一定還記得棉花糖,小時候每到半夜這畜生總是叫個不停,有一回正好碰上我心情不好,它一叫我脾氣就上來了,想都沒想就給了它一腳,你看見了什麼也沒說走過來也給了我一腳,你問我,疼嗎?我點頭,你抱著那畜生說,它也疼,後來你告訴白小幺那畜生每天晚上在這麼嚎下去,很容易不小心就死掉了,下大雪那天,白小幺帶著棉花糖出去很晚才回來,她興奮的抱著一堆破爛就往房間裏跑,那時候我並沒有看到棉花糖,或許連她自己都沒有注意,那天夜裏是那麼的安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