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慕楓雙手抱胸盯著桌上造型獨特的陶土器皿,這是她的三妹從法國留學歸來自稱是送給她的禮物,白慕楓的表情像是看到一個長滿肌肉的男同誌在她麵前發騷,嫌棄中略帶惡心,“白小幺,你確定要把這個東西放在我的房間裏?”
白妍夕興奮的在白慕楓麵前手舞足蹈,這讓白慕楓想到了印第安的婦女,無論何時何地總能跳得像打了雞血一樣,生活似乎隻教會了她們跳舞,而對於白小幺來說,生活隻教會了它如何發瘋,“當然,姐這可是我的期末作業,我特地帶回來送給你的,它可是這個世界上獨一無二的花瓶哦,你要是給它插上一束花那就太發人深思了。”
“白小幺,不是用泥巴捏出一個胃挖一個洞再把裏麵掏空就能叫做花瓶的,你幹嘛不把它直接埋到土裏呢?”
“姐,這隻是一個長得像胃的花瓶而已,你不覺得看到一個胃開出鮮花很有畫麵感嗎?”
“如果有一天你的嘴裏能夠吐出大便,我也會覺得很有畫麵感的。”
“那要是換成盲腸,你會不會好接受一些?”
“……”
白慕楓坐回那張她才從意大利的新銳設計大師那裏買回來的沙發,心情稍微緩和一些,要知道她可是從一個肥得跟一坨豬油似的怨婦手裏搶過來的,當時她跟吃了熊心豹子膽似的伸出芊芊玉指指著那個試圖把自己巨大的臀部挪到沙發上的女人,悠然而隨意的說道:“大媽,你確定你坐上去之後這個東西還能叫做沙發?又或者你確定這個東西還能塞下一個人?”
如果白慕楓再接再厲那麼她完全有可能將這位怨婦變成一坨真正的豬油,這是她的天賦,而她隨時隨地都能在抽象感極強的家居藝術中神魂顛倒並且為之熱血澎湃,可是她從沒想過同樣學藝術設計的白小幺有一天給她帶回來一個胃。
白慕楓翻閱著手中的資料用最後一擊製止了白小幺吐出更多駭人聽聞的句子,“白小幺,你要相信,如果媽還活著的話,我一定會把你重新塞回她的子宮的。”
白妍夕無力的坐回白慕楓對麵的椅子上,對於她這位惡語連珠的老姐,她一直認為最職業的流氓都比她老姐懂禮貌。
白慕楓的電話響了,是西林,白慕楓的第一助理,智商超200的神人,麻省理工的高材生,唯一不同的是無論任何事情,西林這個名字前的綴詞一定是‘第一’,比如第一經濟學博士、第一機械王、第一工程學博士等等。
很多人都好奇為什麼西林甘願在白慕楓身邊做一個小小的助理呢?
這個答案折磨了白小幺好幾年,現在也是一樣,這是個迷。
電話那頭的聲音像是剛被閹了的太監,完全沒了自信,“參與豐岩島競拍的集團有五個……其中一個是A市的盛世國際。”
酷暑炎夏,每個人都像是熱鍋上的螞蟻,烈日的毒辣漸漸升級到了一種喪盡天良的境界,遊泳池裏擠得跟公交車一樣,中暑的人跟外彙儲備一樣迅速的躥高,還有極端到被太陽活活曬死的,公立醫院裏塞滿了人,隻有天花板空曠一些,相比之下,私家醫院倒是格外冷清,這裏用嚇死人的價格擊退了遊走在小康邊緣的貧苦大眾,很多因沒有床位被公立醫院拒絕的中暑患者在私家醫院的豪華大門前望而卻步,而一些因為打了個噴嚏就急急忙忙送到這裏療養的人永遠覺得自己患上的傷風感冒和窮人患上癌症是一樣的情況。
私家醫院裏永遠能在酷暑之中把空調開出秋風送爽的感覺,而在三天前白家大小姐白氏企業的執行董事長白慕楓也因中暑被送進了這裏,她的情況似乎十分嚴重,被送進了重症監護室,一直帶著氧氣罩,幾乎所有醫械設備都用到了她的身上,白家對此未做任何表態,白老爺子也一直未去醫院看望,人們又能發揮豐富的想象力為茶餘飯後增添新的話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