痛苦的根源來自於什麼?
如果隻是肉體上的折磨,那麼此時此刻,我離他還有將近十步的距離,他除了身體無法正常活動以外,我保證他身上連被蚊子叮咬過的痕跡都不會存在。
難道是心靈上的摧殘?別鬼扯了,像他這種六親不認,能眼睜睜看著年邁老父親(他的母親多年前死於難產)被仇家砍死也不願意交出“貨物”的人,心靈方麵的抗擊打能力肯定不是普通人能夠比擬的。
在他驚恐的眼神中我扯掉了堵住他嘴巴的襪子,如果他那滿口惡臭的嘴裏能給我答案或者丁點啟發,我應該會考慮放了他。
“求……咳……求你……放了我……我……願意……”
因為幹渴,他的嘴唇已經發裂了,連說話也開始不連貫了。
我直接打斷了他:“凱裏·本拉先生,你不用求我,也不用告訴我你願意做什麼,你存放在卡普達銀行裏的三千二百萬零六十五塊巨款於我而言一文不值,你幫派裏麵的三百六十七個成員如果我想的話在十分鍾之內就能讓他們去見上帝,噢,你更不用說什麼你的女兒是整個米之府最耀眼的模特,我可以直接告訴你,她現在應該在某個你認為的賤民身下嬌喘著,那麼……”在他絕望的表情下,我提出了一直以來我渴望知道的問題,“那麼,凱裏·本拉先生,於你而言,此時此刻,你的痛苦來自於什麼?”
“我……我……不!”
如果他真的是在思考這個問題,那麼我肯定不會將他手裏的迷你手機從他的嘴裏一直塞到他的喉嚨裏去,確切的說,到目前為止,也就是他被我關在地下室的九天當中,他無時不刻不在尋找逃跑以及聯係外麵的方式,直到剛剛他在回答我問題的時候,身後被捆綁著的手依舊不老實的按著迷你手機的鍵盤。
我能理解他為什麼會這麼做,也非常為他這次的成功感到高興,如果不出意外,這個堆滿了垃圾的廢棄爛尾樓應該很快就會被一大幫警察包圍。
但他顯然忽略了兩個致命的問題:首先,這裏是郊區,距離最近的警察局也有十五分鍾的車程,而且按照米之府警察的辦案效率,當他們追蹤著報警信號源趕來這裏的時候,肯定已經是三十分鍾之後了;其次,我殺他,頂多隻需要三秒種的時間,當然,如果我願意把控一下,這個時間能壓縮得更短。
很快,他因為異物進入喉嚨而麵容扭曲,血液從他的嘴裏不斷湧出,因為掙紮的緣故,綁著他的破舊金屬椅已經有開裂的趨勢……從他的模樣我斷定,他此刻的痛苦應該比他人生任何一個時刻都要來得強烈。
但很可惜,他並不能回答我的話了,可能是因為他的喉嚨太小,也可能是因為迷你電話太大的緣故,他這種狀態隻維持了不到二十秒時間,他死了。
但這已經不重要了,我已經找到了關於問題的答案。
痛苦的根源來自於死亡。
而我就是死亡的代言人,夢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