劇情簡介:一小女孩溺水身亡,自稱是目擊者的男人Patrick到警察局做了口供。

導演:馬克斯·雅各比(Max Jacoby)

製片:SAMSA FILMS(盧森堡)

片長:12分鍾

片種:劇情片

出品時間:2005年

主演:Glyn PRITCHARD,JOANNA SCANLAN,FEDERAY HOLMES

獲獎記錄:

2005年威尼斯電影節最佳歐洲短片UIP獎

2005年盧森堡電影節最佳短片

被收在英國作家伊恩·麥克尤恩(Ian McEwan)首部短篇小說集中的《蝴蝶》,篇幅和分量都不是集子裏最驚人的,卻在二十年間裏點亮了兩個年輕電影人的前程。在馬克斯·雅各比之前的還有沃夫岡·貝克(Wolfgang Becker),當伊恩·麥克尤恩的小說使貝克一錘定音的時候,他還是德國影視學院的在校學生。後來出《生命如工地》,《再見列寧》,成為德國影界的新星。伊恩·麥克尤恩文字裏的奇異力量,都被這敏感的二人吸收、偷換後利用,鑄成了風味相異的影像作品。

真正地比較起雅各比的《蝴蝶》和麥克尤恩的小說原作,就會感覺麥克尤恩的作品隻不過是雅各比《蝴蝶》的借口。沒有看過麥克尤恩Butterflies的人,一定不能從雅各比的《蝴蝶》裏空想出被軋死的狗、被活燒的貓、被誘奸後殺害的女孩,不能預知慘劇是源於一個偶然選擇的散步方向。雅各比的《蝴蝶》的重點並不是要分享Butterflies的情節信息,而是集中地刻畫Patrick的蹉跎、破敗和悔疚感。重要的不是事實,而是事實的陰影和後綴。

敘述麥克尤恩的Butterflies使用的是第一人稱,主人公Patrick用了不太確定、不太介入的口吻講述自己百無聊賴、與周遭格格不入的行蹤軌跡,其中就有女孩掉進水渠一事。Patrick稱自己沒有救她是因為自己不會遊泳,因此隻叫了警察。故事的後半部分卻以Patrick一點點的自陳,澄明了女孩溺水的真相。

對Butterflies裏的第一人稱自敘,雅各比的《蝴蝶》並沒有采用常理中使用的旁白。Patrick的瑣碎心靈陳述就被略去了,小女孩的溺水現場也被略去,Patrick遊手好閑的溜達更不著痕跡。《蝴蝶》省略的不僅是Butterflies的細節,還有Butterflies的主幹,剩下的隻有捕風捉影似的尾聲。隻是這樣並沒有影響《蝴蝶》的完整性。

影片《蝴蝶》省儉緊湊地敘述了Patrick去警察局做口供、接受女警官(還是Patrick的同班故友)的上門調查、看望小女孩的母親(又是Patrick的老同學)的過程,把小說中散散漫漫的拉扯都集中到這三個場景中來。在《蝴蝶》中很少出現對Patrick不利的因素,因女孩額頭唯一的一道傷痕帶來的疑惑也很快被打消了,警方以事故溺水了結案子,女孩的母親還親口寬慰了Patrick。Patrick逍遙法外,平安無事。《蝴蝶》接著就反映被免除了外在製裁的Patrick如何接受自身靈魂和觀眾的審判。

怎樣用最節省的細節雕鑄最精確的人物品格?為刻畫Patrick卑劣可憐、不合時宜的形象,小說使用了入木的描寫(Patrick和他母親的可憎臉相),這種在影像裏不怎麼行得通的描寫被導演換成了一個特寫的動作:Patrick伸手去係鞋帶,爛得不成形的鞋帶被啪的一聲扯斷。特寫鏡頭粘著Patrick的背,看著他套上起著皺褶的外衣,為探望女孩的母親精心地打起領帶,領帶結又被點點歪扭、斜掛。陽光照進屋子,也對Patrick的黑暗身子造成了威脅。光影是另一個顯著的啟示工具。在《蝴蝶》裏,光影對比不僅有淺色衣的女警官、小女孩的白色身影和始終籠在黑暗裏的Patrick的反差,還更有Patrick自身的明暗映襯。還是在屋裏,刺眼的光照得Patrick的臉龐黑白分明,Patrick眼珠凝視、喉結閃動,靈魂驚愕地從身子一側滑出:在長焦鏡頭的模糊背景裏,白色蝴蝶狀的小女孩悄無聲息地現形。那一刻如幻似真,精妙地解開了深埋在Patrick心底的愧疚之謎。

導演檔案:馬克斯·雅各比(Max Jacoby),1977年出生於盧森堡,畢業於英國國際電影學院。短片作品:《蝴蝶》(2005),《寄宿》(The Lodge,2004),Babysitting(2001)。